盛菩珠渐渐坚持不住,绯红的眼皮抖了抖,视线涣散,终于在极致漫长的吻中,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梦乡。
谢执砚站起来,动作轻柔掖紧被角。
离开前,他指尖漫不经心点在盛菩珠的耳垂上,又顺着颈线滑下,指尖蹭过锁骨那一片深浅不一的齿痕,今日他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满足。
天色大亮,众人在颐寿堂陪老夫人用膳。
“菩珠呢?”寿康长公主问。
谢执砚接过帕子擦手,凤眸微眯,看不清其中:“昨夜醉得厉害,还在睡。”
谢怀谦两口咬掉一个肉包,直言道:“这酒量,你得带着得多练练。”
寿康长公主狠狠捶了丈夫一下,无语道:“你当人人都是你手底下的兵,不行就多练练。”
“三郎别听你阿耶胡说,菩珠不善饮酒,你得上点心。”
谢老夫人吃了口燕窝,让人把嬷嬷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封给众人分下去,单独收起盛菩珠那一份,瞥了眼谢执砚,算是敲打:“下回你可不许哄着她多喝。”
“昨日团圆宴,你偷偷换了她的茶水,别当我老眼昏花没瞧见。”
“也就菩珠那个孩子心善,以为是自己拿错酒盏。人家一个擅长拨珠的小娘子,你非得用战场上那套诈她,我可不许你胡来。”
谢执砚被长辈点破,反而十分沉得住气,只是无声笑了笑:“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下次谨记。”
老夫人一愣,见如冬雪一般清冽的长孙端坐着,微勾起的唇,俊雅的眉眼不见往日半分冷意,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今日心情好?”
谢执砚嗯了声,点点头:“尚可。”
岂止是尚可,都跟吃饱打盹的虎似的,眼尾带着餍足的薄红,连
搁在桌面上的指尖,都是少有的放松姿态。
寿康长公主美眸从儿子身上掠过,在他后颈明显的抓痕上一顿,颇有深意朝谢执砚摆手道:“累了就回去睡,不必陪着。”
“儿子不累。”
夫妻感情好,长辈自然乐见其成,别说是点破,恐怕还要帮着遮掩。
早膳后,谢执砚要和谢怀谦去祠堂祭拜祖先,老夫人直接把厚厚的红封塞到他手里:“这是菩珠的压岁钱,今日她生辰你母亲本想着夜里热闹一番。”
“你倒是好,一点也不知收着。”
谢执砚唇角弯了弯,没说话,像是默认。
老夫人猜不透长孙的心思,又怕他不知收敛把人给伤着,放缓了声音叮嘱:“万事不可太过,也莫要逼得太急。”
“菩珠性子好,比一般人聪慧,心里又是有大主意的女郎,你记得遇事顺着她些,莫要强势,可不许叫她恼了。”
谢执砚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他表情并无变化,只是淡淡颔首:“孙儿知晓。”
等人走远,老夫人长长一叹,又笑着摇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应该太过操心的,只是百年谢氏,每代尽出疯子,看着越正常的郎君,疯起来只会更加不受控制,若说心疼,她其实更偏疼孙媳一些。
祭祀结束,谢执砚回韫玉堂。
他也不睡,随手抽了一张圈椅就坐在榻前,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眸光像温柔的水,细细描摹淌过盛菩珠面容轮廓。
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缓,唇间偶尔溢出一两声咕哝。
他盯着她,想伸手碰,指尖在半空中停住,转而轻轻捻起一缕散落的发丝,漫不经心把玩着。
她的生辰,就应该全部属于他才对。
若不是顾忌她身体承受不住,他恐怕会从她生辰开始,一直到十二时辰结束,如果是这样,她就会完完全全独属于他一人。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
谢执砚目光灼灼,浓深的眼睛如同胜利的将军在巡视疆土。
他并不觉得自己要心软,更不认同祖母所言“万事不可太过”,既然是夫妻,他要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欢愉,占有只是开始。
他不太能很好地理解这些异样,以至于让他时常失控的情绪,但他知道,既然是夫妻,那么他们就该一体的。
盛菩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