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疏急忙扶住他肩膀,将褂子捞起紧紧替他拢住。
“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找大夫看看?”
话音未落,就被阮柒拥入怀中。
是实体。
阮柒生怕一个大意,便让他跑了,将他整个环抱住。
“不病成这样你就不愿现身见我是吗?连我亲登云阶,都闭而不见。无疏,你从前对我可没这么心狠。”
“……”
他一现出实体,阮柒的声音就变得中气十足。
看样子是装病。
“还在生气?”阮柒问道。
李无疏别过头,在他怀里拧成一股麻花。
阮柒托着他脸颊,两眼追逐着他的视线:“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十天半月,对你来说,不就是弹指一瞬的功夫。”
“不是的,无疏。”
阮柒深吸一口气,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你一离开我,那些噩梦都会找回来。我会反复想起令我恐惧的事。”
“……”
李无疏无声无息地回抱住他,攥紧他后背的衣裳。
颍川百草生说李无疏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有世间最无往不利的剑,却能被轻易击破。任何苦肉计都让他完败。
只要说上话,见上面,李无疏毫无胜算。
事实证明,颍川百草生不愧是阅历不凡,看人还是很准的。
“阮柒。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对不起。”李无疏埋在他肩头,闷闷地说。
怀里不再是空空落落,连整个院子都不那么冷清了。
阮柒嘴角飞翘,心里正得意,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肩头沉沉的,似乎还有点湿湿嗒嗒。
他心里一咯噔,连忙抬起李无疏的下巴。
李无疏推开他,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湿痕,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向东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是你教唆百草生求我,好让我来见你。这天底下,哪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耳目?”
“那是自然。不过,”阮柒紧跟着他,轻声戳穿他,“愿者上钩,不是吗?”
“……”
阮柒说得没错。
即便知道是陷阱,也要往里跳。
但凡从中品出半点阮柒想见自己的意味,他就会按捺不住地想要回到他身边。
他像一只乘风而起的风筝,从他把线交到阮柒手中那一刻起,便失去了自由。
李无疏才走进卧房,还未重整好表情,就被轻轻按进被褥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