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廷绣眯起眼睛打量着谭瑛,试图从她平静的神色中找出一丝破绽。
他原以为这番挑拨至少能让她露出些许不悦来,却不想她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当真没什么想法?"
罗廷绣不甘心地追问,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谭瑛一脸茫然,"什么我什么想法?"
"我方才说的那些话,"罗廷绣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感触?"
她这才恍然大悟般的"啊"了一声,神色如常道,"这些朝廷里的事,与我一个开食铺的有什么干系?"
罗廷绣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供桌上的观音像,"倒是我想多了,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观音菩萨净瓶里的水,怕也是近水救不了远渴。"
谭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明白过来他可能是误会了,不由得失笑,"罗大人误会了,我这小店开门做生意,只卖些馄饨馒头,不卖什么玉露琼浆。"
两人对视片刻,罗廷绣便知道是自己错解了,她早就看破了自己这点拙劣的把戏。
也根本没把自己说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挑拨离间……
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
被看破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是自己小瞧了她。
罗廷绣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倒是我多事了。"
他指尖轻叩锦盒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既然送出手,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若实在不喜,丢了也罢。"
谭瑛敏锐地察觉到他平静语气下的不悦。
她下意识攥紧了袖口,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那支玉兰若是收下,余敬廷见了定要闹得不可开交,额角青筋直跳,光是想象那场面,她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何况——
既明知他会为此动怒,又何必徒惹是非?
"民女实在不能收。"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桌沿,声音虽轻却坚定,"于礼不合。"
罗廷绣眼底最后一丝笑意也消散了。
他轻"啧"一声,突然伸手取出红木匣子里的那支玉兰。
银制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花蕊处的淡蓝色折射出幽暗的色泽。
"谭瑛,"
他向前逼近,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在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