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盖缓缓移开,露出只惨白的手。手指间夹着张照片,正是鬼市掌柜合影的残缺部分。这次照片上的人都有眼睛,但瞳孔全部被朱砂点红,看着瘆人。
"七哥!"王二麻子突然在里屋喊,"快来看!"
博古架后藏着间密室,墙上挂满发黄的地契。最中央那张写着:"光绪三十三年,白明月将柳树岗义庄转赠沈怀文"。地契背面用针刺出密麻小孔,对着油灯一看,竟是张人面图,眉眼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白云裳!
"不对。。。"刘三爷的烟杆点在图旁小字上,"'甲寅年七月初七,以女偿债'。。。这丫头是。。。"
院墙突然"轰隆"倒塌。吴三少带着士兵冲进来,冲锋枪扫射下,密室瞬间木屑横飞!
沈七夜扑向墙角,撞翻了个樟木箱。箱里滚出十二个铜铃铛,每个铃舌上都刻着生辰八字,全是沈家"怀"字辈兄弟的!
最后一个铃铛格外沉重。沈七夜晃了晃,里头"咔嗒"作响。撬开一看,是半块玉佩,断茬处刻着"明月"二字。
"找到了!"吴三少突然出现在身后,枪口顶着沈七夜后心,"沈家的'血脉钥'。。。"
黑袍人的骨笛声骤然逼近。吴三少刚要扣扳机,笛音突然变调,他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七窍缓缓流出黑血。
"戌时三刻到了。"黑袍人撕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颠倒八卦纹,"该去柳树岗。。。清账了。"
黑袍人的骨笛声突然拔高一个调子。吴三少像提线木偶似的转过身,冲锋枪口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圆框眼镜后的眼珠子疯狂转动,嘴角却诡异地扬起,露出和沈怀山一模一样的笑容。
"砰!"
枪响的瞬间,沈七夜扑向地上的玉佩。黑袍人的笛声突然变调,他后颈的胎记"嗤"地冒起青烟,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
"七哥!"王二麻子抡起铁锹砸向黑袍人,却被笛声震得踉跄后退。铁锹"当啷"落地,锹面上赫然映出张人脸,是已经咽气的吴三少!
沈七夜趁机抓起那十二个铜铃。指尖刚碰到刻着父亲生辰的铃铛,耳畔突然响起声叹息:"老七。。。别碰。。。"
铃铛在他掌心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其他十一个铃铛无风自动,铃舌疯狂敲击内壁,奏出诡异的调子,正是黑袍人骨笛的旋律!
刘三爷突然惨叫一声。他心口的囚笼纹身完全溃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老烟枪哆嗦着掏出烟袋,抓了把烟丝塞进嘴里大嚼:"快。。。摇铃。。。逆着调子。。。"
沈七夜咬牙晃动铃铛,硬生生打断节奏。黑袍人笛声一滞,吴三少的尸体"噗通"栽倒。尸体右手突然"咔"地指向西北方,食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曲,正是柳树岗的方向!
密室墙上的地契无风自动。那张转赠契约突然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线条,是柳树岗的平面图!图上标着十二个红叉,每个叉旁都写着生辰八字。
沈七夜瞳孔骤缩。其中一个位置标着"癸卯七",旁边赫然是他父亲的名字:沈怀文!
黑袍人突然扯下蒙面巾。烧毁的面皮下露出完好的右脸,眉心的"赦"字刺青和刘三爷的一模一样!
"师弟。。。"黑袍人沙哑着嗓子,"一甲子了。。。该清账了。。。"
刘三爷的独眼瞪得滚圆:"你是。。。大师兄?"
黑袍人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断茬与沈七夜手中的严丝合缝。拼完整的玉佩上浮现出血丝,组成八卦图案,乾位和坤位正在缓缓颠倒!
"光绪三十三年。。。"黑袍人的骨笛指向沈七夜,"钦天监要镇龙脉,沈白两家要长生。十二世家各出一子,唯有你爹。。。"
古韵阁突然剧烈摇晃。墙上的地契纷纷脱落,露出后面血淋淋的壁画:十二个穿官服的人围坐祭坛,每人手里牵着根铁链。链子另一头拴着个婴儿,后颈处赫然是铜钱状胎记!
"你不是沈怀文的种。。。"黑袍人狞笑,"你是我们从东陵'借'来的镇物!"
沈七夜后颈的胎记突然爆裂,黑血溅在玉佩上。八卦图案完全倒转的瞬间,十二个铜铃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组成个箭头,直指柳树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