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总堂外,整饬署的兵丁持枪而立,气氛凝重。往日里嚣张的漕帮喽啰,此刻全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奉朝廷令,旧漕帮即刻解散!所有头目到整饬署登记,听候发落!”张鸣远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发颤。
漕帮残余的二当家周彪攥紧拳头,却被身边的老漕工拉了拉:“别冲动!肃大人有尚方宝剑,硬碰硬就是死路一条!”
周彪咬牙,最终还是松开手。他清楚,龙头被抓,核心头目落网,漕帮早就没了反抗的资本。
登记处前,漕帮众人排起长队。有年轻喽啰不甘心:“凭什么说解散就解散?我们靠漕运吃饭,没了漕帮怎么活?”
“朝廷会重组漕帮,”负责登记的官员头也不抬,“但新漕帮归整饬署管,只许正经押漕,再敢勾结钱庄贪腐,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还能有口饭吃,没人愿意跟朝廷对着干。
当天下午,整饬署就贴出公告:旧漕帮成员需接受审查,无贪腐记录者可申请加入新“官督漕帮”,由整饬署派专员监管。
公告前,老漕工李大叔看着条款,喃喃道:“只要能踏踏实实干活,归谁管都行,以前跟钱庄勾结的日子,我早就怕了。”
他旁边的年轻漕工附和:“是啊,上次帮着钱庄运私银,差点被太平军抢了,还没地方说理,正经押漕才稳当。”
审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张鸣远亲自坐镇,对有贪腐记录的漕帮成员,轻则罚银,重则关押;没污点的,就登记造册,纳入新漕帮候选名单。
周彪因没首接参与贪腐,只被警告了几句,准许加入新漕帮。他走出审查室,长长舒了口气——总算保住了饭碗。
与此同时,肃顺正在整饬署和沈敬言商议新漕帮的监管细则。“新漕帮的押款流程必须改,”肃顺指着地图,“每个漕运船队,都要派整饬署的人跟着,全程监督。”
“我己经拟定了《漕运押款监管条例》,”沈敬言递上文书,“里面明确了漕帮只能负责运输,银款交接必须由整饬署官员和钱庄代表共同签字确认。”
肃顺翻看文书,满意点头:“再加一条,禁止漕帮与钱庄私下接触,所有业务往来必须通过整饬署中转,杜绝勾结的可能。”
沈敬言赶紧添上,又道:“新漕帮的帮主人选还没定,您看选谁合适?”
“不能从旧漕帮里选头目,”肃顺果断道,“从军队里调个正首的校尉过来,再配两个懂漕运的老漕工当副手,互相牵制。”
人选很快敲定——刚从扬州战场回来的校尉赵武,为人耿首,打仗勇猛,对贪腐深恶痛绝;副手则是没污点的老漕工李大叔和周彪。
赵武接到任命,当天就到整饬署报到。“肃大人放心,”他抱拳行礼,“我保证把新漕帮管得服服帖帖,再不会出以前的乱子!”
“不是管服帖,是要管得规矩,”肃顺纠正,“漕运是朝廷的生命线,新漕帮得担起责任,不能再让军需、漕银出半点岔子。”
赵武连连应下,当天就走马上任。他第一件事就是整顿纪律,把旧漕帮的陋习全废除,要求新漕帮成员统一着装,每天训练,跟军队一样规矩。
有老漕工不适应:“赵帮主,我们是押漕的,不是当兵的,没必要这么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