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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庄票清查兑银（第1页）

天刚蒙蒙亮，杭州城的钱塘钱庄外就排起长队。百姓攥着皱巴巴的庄票，踮脚望着钱庄大门，眼里满是期待又忐忑。

“听说今天开始清查兑银，朝廷给拨了银，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推三阻西了吧？”卖早点的张婶紧捏着两张空票，那是全家半年的活命钱。

“放心！整饬署的人就在里面盯着，谁敢耍花样，立马抓起来！”排队的汉子扬了扬下巴，指向钱庄门口站着的两个佩刀整饬署官员。

巳时一到，钱庄大门敞开，李正清亲自站在柜台前：“诸位乡亲莫急，按顺序来，只要是真票，一律足额兑银！”

话音刚落，人群一阵骚动，却没人插队——整饬署官员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张婶第一个上前，递上庄票，手都在抖。

李正清接过票，仔细核对编号，又让账房查了底册，很快点头：“没问题，两张票合计五十两，您点点。”

白花花的银子递出来，张婶数了三遍，眼泪当场掉下来：“谢谢李掌柜！谢谢整饬署！这下能给老伴抓药了！”

百姓们见真能兑到银，队伍更有秩序了。有人兑完银，首接去隔壁粮店买粮，粮店老板笑着说：“这几天兑银的人多，我特意备了十倍的粮！”

杭州的顺利开局，让肃顺松了口气。他坐在整饬署里，盯着各地传来的清查进度表，沈敬言推门进来：“大人，苏州那边出了点状况。”

“怎么了？”肃顺抬头，眉头微蹙。

“苏州裕丰钱庄的旧账册少了三页，全是十年前的空票记录，掌柜说找不着了。”沈敬言递上密报，“核查队怀疑是被故意藏起来了。”

“藏？”肃顺冷笑，“让张鸣远带密探过去，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敢妨碍清查，就按抗旨论处！”

张鸣远领命，当天下午就率人赶到苏州裕丰钱庄。掌柜的还在装模作样翻箱倒柜，被张鸣远一脚踹在地上：“别装了！说，账册藏哪了？”

掌柜的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指向后院枯井：“在……在井里的铁盒里，是前掌柜临走前让我藏的！”

密探下井，果然捞出铁盒，里面的三页账册记录着两百多张空票，涉及金额三十万两。张鸣远当即下令：“查封钱庄，把人押回整饬署！”

消息传到苏州府，知府吓得赶紧派人送来三万两银：“这是府里的备用银，先帮着填补亏空，千万别让肃大人动怒。”

张鸣远不收银子，冷声道：“亏空自有朝廷填补，但藏账册的罪，必须查到底！”

当天晚上，苏州裕丰钱庄藏账册的事就传遍江南。其他钱庄的掌柜吓得连夜把压箱底的旧账册全翻出来，生怕被查出一点问题。

南京的汇通钱庄掌柜林砚秋，主动把十年前遗漏的五十张空票上报，还亲自带着账房去整饬署认错：“是我糊涂，差点误了清查大事，求大人从轻发落。”

负责南京清查的官员见他态度诚恳，又没隐瞒，只罚了他半年俸禄，让他协助清查兑银。林砚秋千恩万谢，回去后把钱庄上下盯得死死的，连一张废票都不敢漏。

整饬署内，肃顺看着各地的进度汇总，满意点头：“这样才对，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人，朝廷拨付的两千万两银己经到账，分存到各地钱庄，足够兑银了。”沈敬言汇报，“到目前为止，己经回收空票一千二百张，兑银八百万两。”

“速度再快点，”肃顺道，“太平天国那边还在作乱，军需款等着用，不能让庄票清查耽误了正事。”

沈敬言应下，立刻给各地发公文，要求加快清查进度，同时保证兑银质量，不许克扣百姓一分一毫。

几天后，嘉兴传来喜讯——当地最大的聚和钱庄主动上交藏匿的三百张空票，还拿出五万两私银填补亏空，只求整饬署不追究掌柜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