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聚和钱庄的掌柜倒是精明,知道主动认错能从轻处理。”张鸣远笑着说,“现在各地钱庄都学乖了,没人敢再藏着掖着。”
肃顺却没放松:“越是顺利,越要警惕。派密探去偏远县城看看,那些地方监管薄弱,说不定有漏网之鱼。”
果然,密探在湖州某县城发现问题——当地钱庄掌柜勾结县令,把空票换成假票,试图蒙混过关。密探当场抓获两人,搜出假票一百多张。
县令还想摆官威:“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抓我?”
张鸣远把御批扔在他脸上:“陛下有旨,阻碍改革者斩!别说你一个县令,就是知府,我们也照抓不误!”
县令吓得面如死灰,当场招认是钱庄掌柜给了他一万两银,让他帮忙隐瞒空票。两人被押回杭州,肃顺首接判了斩监候,还把他们的罪行贴遍江南各县,杀鸡儆猴。
这下,连偏远县城的钱庄都老实了。有个县城的掌柜,连夜带着账册和空票,步行三天三夜赶到杭州,就怕晚了被治罪。
百姓们的兑银越来越顺利,街头巷尾全是称赞声。有说书先生编了《庄票兑银记》,把肃顺和整饬署的事说得神乎其神,每次开讲都座无虚席。
“要说肃大人,那真是百姓的救星!”说书先生拍着醒木,“要是没有他,咱们手里的空票就是一堆废纸!”
台下掌声雷动,有人喊:“再说说李掌柜!他也帮了不少忙!”
说书先生笑着应下,把李正清配合清查、如实上报的事讲了出来,又引来一阵叫好。
天牢里,吴世安听说外面兑银顺利,心里五味杂陈。他当年滥发的空票不知害了多少人,如今朝廷填补亏空,也算替他赎了点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吴世安叹着气,用头撞了撞墙壁,满是悔恨。
隔壁的金少芸听到动静,苦笑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爹贪的那些银,够填多少亏空?可咱们还不是蹲大牢。”
吴世安沉默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朝廷能从轻发落,让他有机会出去弥补过错。
半个月后,庄票清查接近尾声。沈敬言拿着最终报表汇报:“大人,共回收空票一千八百张,面额正好两千万两,朝廷拨付的银全部兑完,没有百姓投诉克扣。”
“好!”肃顺一拍桌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刻向陛下上奏,汇报清查结果,同时申请推行庄票实名制,从根源上杜绝空票。”
沈敬言刚走,李正清就来了。他递上一份名单:“大人,这是杭州百姓统计的,还有十几户偏远农户没来得及兑银,他们住得太远,不知道清查的事。”
“派人去接!”肃顺果断道,“不能落下一户百姓,哪怕只有一张票,也要让他们兑到银。”
李正清感动道:“大人心系百姓,真是大清的福气。”
肃顺摆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回去安排一下,让钱庄派专人带着银,跟着密探去偏远乡村,务必把所有空票都收回来,把银送到百姓手里。”
李正清应下,转身就去安排。三天后,最后一户农户的空票也兑完了。老农捧着沉甸甸的银,激动得给派去的人磕头:“谢谢朝廷!谢谢肃大人!”
消息传到整饬署,肃顺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露出笑容。庄票清查这一仗,打赢了!但他知道,这只是改革的第一步,后面的实名制推行、钱庄监管,还有更多硬仗要打。
当晚,肃顺写下奏折,详细汇报了庄票清查的过程和结果,字里行间满是信心。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大清的钱法一定能清明,百姓的日子一定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