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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金家子女落网（第1页）

上海外滩的英商码头，雾气还没散透，一艘货轮正鸣着汽笛准备离岸。金少棠穿着洋装，慌慌张张地扶着妹妹金少芸往跳板上走，手里拎着沉甸甸的皮箱。

“哥，爹那边真的没事吗？”金少芸声音发颤，眼神不停往码头入口瞟，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

金少棠咬咬牙：“别管那么多，上了船到英国就安全了，爹早就安排好洋商接应咱们。”

话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奉整饬署令，不许动！”

兄妹俩吓得一哆嗦，回头就见五个穿着短打的密探冲过来，为首的正是张鸣远派来的得力手下赵刚。

“你们是谁？敢拦我们！”金少棠强装镇定，想把皮箱往身后藏，却被赵刚一把按住手腕。

“我们是谁？”赵刚冷笑，“整饬署密探！金少棠、金少芸，奉肃大人令，抓你们回京城问话！”

金少芸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金少棠还想反抗，可密探们早有准备，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人反绑起来，皮箱“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银票和金条撒了一地。

“这是爹让我们带的盘缠！”金少棠急得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没犯事！”

“没犯事？”赵刚弯腰捡起一张银票，上面的数额赫然是五万两，“带着这么多银跑路，还敢说没犯事？先带回客栈审审就知道了！”

密探们押着兄妹俩往码头旁的客栈走，路上金少芸哭哭啼啼：“我们真没贪赃，都是爹让我们做的……”

赵刚眼睛一亮，没接话，只加快了脚步。到了客栈房间，他把两人分开关押，先提审金少芸。

小姑娘年纪小，没见过这阵仗，一进房间就哭了：“我说我说，别打我！三年前爹让哥去跟浙昌钱庄的郑裕丰牵线，帮着滥发庄票，每次成了都给哥三成好处……”

赵刚拿出纸笔飞快记录：“具体怎么牵线？庄票发了多少？”

“就是哥去郑掌柜的青楼里碰面，把爹拟好的庄票样式带给郑掌柜，郑掌柜按样式印了空票，再让哥拿回给爹盖章。”金少芸抹着眼泪，“我听爹说，光那回就发了两百万两的空票，都用来填他私下放贷的窟窿了。”

这边审着金少芸，那边审金少棠的密探也有了收获。金少棠扛不住压力，供出更关键的事：“去年漕银抽成，爹让我去跟漕帮龙头对接，每次抽成后，我把银换成金条藏在天津洋行，就是你们之前查获的那批……”

“还有没有别的？”密探追问，“你爹有没有让你们做过军需放贷的事？”

金少棠脸色发白：“有……去年冬天，爹让我假装粮商，把五十万两军需款放贷给太平军的人，还说事成后给我在上海买洋楼……”

等赵刚把两边的供词一对，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个金满堂，连自己子女都当棋子用！赶紧把供词抄录三份，一份送上海知府备案，一份快马送回京城给张鸣远，还有一份留着当证据！”

两天后，供词送到了京城整饬署。张鸣远拿着供词冲进肃顺的书房：“大人，您看！金少棠兄妹全招了，金满堂让他们牵线滥发庄票、对接漕银抽成，甚至还参与了军需放贷给太平军！”

肃顺接过供词，快速翻了几页，眼神越来越冷：“好啊，证据又多了一桩！把供词给天牢的人送一份，让他们拿给金满堂看看，看他还怎么狡辩！”

天牢里，金满堂正靠着墙发呆，牢门打开，狱卒把供词扔到他面前：“看看吧，你儿子女儿都招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满堂捡起供词，手指颤抖着往下看，越看脸色越灰，最后“噗”地吐了口血，瘫坐在草堆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子女跑路，反倒让他们把自己的罪证全抖了出来。

“这群孽障……”金满堂声音嘶哑，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滑落，“我怎么养了这么两个没出息的……”

狱卒冷笑一声：“现在说这话晚了，你自己贪赃还拉子女下水，活该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