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整饬署,沈敬言对肃顺道:“大人,金少棠兄妹供出的线索,还能挖出浙昌钱庄和漕帮的余党,要不要让密探队顺着查下去?”
“当然要查!”肃顺点头,“不过先把金家兄妹押回京城,让他们当着金满堂的面对质,彻底断了金满堂的念想。”
这边安排妥当,那边上海的密探又传来消息:“金少棠供出的那个接应洋商,也被咱们抓了,从他船上搜出了金满堂写给英国商行的信,想让洋商帮他转移更多赃银。”
“好!”肃顺拍案,“把洋商也押回来,正好让朝廷看看,金满堂不仅贪大清的银,还想勾结洋人跑路,罪加一等!”
几天后,金少棠兄妹和洋商被押回京城,首接关入整饬署的临时牢房。肃顺让人把金满堂从牢里提出来,带到牢房外,让他隔着栅栏看里面的子女。
“爹!”金少芸看到金满堂,哭着扑到栅栏边,“我不想坐牢,你快救我啊!”
金少棠也红了眼:“爹,都是你让我们做的,你快跟肃大人说,放我们出去!”
金满堂看着儿女哭求的样子,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他们。
“金满堂,看到了吗?”肃顺站在一旁,语气冰冷,“你贪赃枉法,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子女。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金满堂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这才明白,自己费尽心机贪来的银,到头来不仅没给子女带来好处,反倒把他们也拖进了地狱。
赵刚把新整理的供词递到肃顺面前:“大人,金少棠还招了,金满堂在苏州还有个秘密银库,藏着三十万两赃银,是他准备日后养老用的。”
肃顺点头:“立刻派人去苏州查,务必把赃银追回来!另外,把金家兄妹的供词整理好,明天会审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让所有人都知道贪腐的下场!”
当天晚上,整饬署的灯亮到半夜。沈敬言和张鸣远忙着整理证据链,把金满堂的贪腐行径一条一条列出来,从滥发庄票到漕银抽成,再到军需放贷,每一条都有供词和物证对应。
“现在证据这么全,金满堂想不认都难了。”沈敬言松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张鸣远笑道:“何止是难认,明天一开庭,他那点狡辩的心思,怕是连提都不敢提了。咱们这趟上海没白去,不仅抓了人,还挖出来这么多线索。”
第二天一早,会审在刑部大堂如期举行。金满堂被押上堂时,看到站在证人席上的儿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当赵刚宣读金少棠兄妹的供词时,他头埋得低低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金满堂,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主审官问道。
金满堂沉默了许久,最后抬起头,声音沙哑:“我……我认罪,所有事都是我做的,跟子女无关,求大人从轻发落他们……”
“现在知道求情了?”肃顺站在一旁,“你贪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的子女参与贪腐,证据确凿,该怎么判,自有国法处置!”
金满堂颓然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来。堂外百姓拍手称快,纷纷喊道:“杀了这个贪官!别让他再害百姓!”
会审结束后,金少棠兄妹被押回牢房,金满堂则被关回天牢。路过子女牢房时,金少芸哭着喊:“爹,我恨你!都是你害了我们!”
金满堂脚步一顿,眼泪再次滑落,却只能被狱卒推着往前走。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整个家,再多的后悔,也换不回曾经的一切了。
肃顺站在刑部大堂外,看着百姓散去的背影,对沈敬言和张鸣远道:“金满堂的案子快结了,但整饬钱法的路还长。接下来,咱们要顺着金家兄妹供出的线索,把剩下的贪腐余党都抓出来,彻底清理钱庄的烂摊子。”
两人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阳光洒在肃顺身上,他眼神坚定。他知道,只要把这些贪腐蛀虫一个个揪出来,大清的钱庄体系才能回到正轨,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安稳日子,而这,正是他成立整饬署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