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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祁连山口(第3页)

禄迦·云丹亲率吐蕃“雪山骠”百骑,自崖顶俯冲,马蹄踏雪,声如万鼓。

三百步——火铳齐鸣,铁砂逆雪而上,雪尘与硝烟交织成一片赤白雾幕;

两百步——火箭齐发,百条火蛇钻入雪壁,轰然炸裂,积雪崩落,如银龙坠地,却在偃月阵前十丈被火网撕碎,化作漫天银屑。

吐蕃骑勒马,长刀指天,齐声高呼:“宋之火,可止雪崩!”

禄迦·云丹下马,以藏刀割下自己一缕发,投入火盆,火焰窜起三尺,呈青碧色。他朗声道:

“吐蕃之勇,宋之火,今日同归一炉,雪线之上,永不互攻!”

当夜,雪顶经台灯火不灭。

伊本·西那(Avia)与宋医苏颂、吐蕃医僧贡却坚赞、拂菻医士尼基弗鲁斯围坐火盆,共研“高原病方”。

伊本·西那以波斯语道:“高原头痛,因血稀不能上脑,当以藏红花、川贝母、大黄合剂泻之。”

苏颂取《本草图经》残卷,以汉字注波斯语发音,又绘药材图,一式三份。

尼基弗鲁斯则取出希腊铜质“水银血压计”,现场示范如何量“脉压”,并以藏语、汉语、波斯语三语标记刻度。

另一边,沈括与拂菻数学家西奥菲洛斯共解“圆切线”难题。沈括以沙盘画圆,以木杆为切线;西奥菲洛斯则以希腊字母标角,再以阿拉伯数字列式。

雪顶之上,火光、雪光、星光、文字之光交织,竟映出一道淡淡的七色彩虹,横跨雪谷。

子夜,经台西隅新立西座“永明塔”。

塔高五丈,以水泥为骨,外砌祁连石,塔顶置玻璃瓷灯,灯芯以鲸脑油浸藏红花,火焰呈金红色,昼夜不熄。

元祐三年七月既望,乌浒水西二百里的星宿驿被一场突来的大雪封了山口。雪片大如鹅掌,一盏茶工夫便埋了半截烽燧。驿馆外百十座帐篷霎时成了雪丘,只余帐顶玻璃瓷灯闪出的三色火光:红、黄、白,像雪夜里不肯合眼的三颗星。

章衡身披白狐裘,尚未解甲,便与吐蕃东道大论禄迦·云丹并肩巡视营帐。雪光映得二人眉须皆银,脚下却踩出一条黑线——那是方才驼队踏出的深槽,槽底尚留余温,混着骆驼粪与鲸油灯烟,竟在雪原上蒸出一层淡淡的雾霭。

“大论,今夜风雪封路,恰是煮茶论法的好辰光。”章衡拂去肩头雪粒,笑道。

禄迦·云丹抬眼望见驿馆正中新立的“永明塔”,塔顶金红火焰被雪压低了尺许,却仍倔强地跳动,便朗声回道:“雪夜无刀兵,唯有茶香可化干戈。”

于是,命人于塔下掘雪为灶,支起吐蕃铜釜,釜身錾刻莲花云纹,外裹牦牛皮套,防雪水浸火。灶内烧的是党项带来的牦牛粪饼,火势稳而不烈,烟色青白,带着草籽与雪水的甘冽。

铜釜未滚,先闻异香。

宋人献“小龙团”茶饼,外裹龙纹银箔,内压凤尾纹,一饼重七钱,可煮三釜。

吐蕃献“雪山酥油”,色如象牙,凝脂含光,入口即化,却带着牦牛奶独有的野性腥甜。

大食商队献蔷薇水两坛,坛以琉璃封,启封时香雾扑面,仿佛将巴格达后宫的春夜搬到了雪原。

拂菻使者米哈伊尔则捧出紫皮葡萄酿,酒色深紫近黑,盛于水晶盏中,倒映雪火,竟像一汪凝固的夜色。

西味同入铜釜,初时各不相融:茶色沉底,酥油浮面,蔷薇水染粉,葡萄酒凝紫。

沈括执长柄木勺,顺时针搅动三十六下——此乃他依《周髀算经》“圆出于方”之理,自创的“调和之数”。

三十六勺后,西种颜色竟渐成云纹,紫、粉、金、碧层层晕开,像一幅铺陈在天幕上的唐卡。

禄迦·云丹合掌惊叹:“此茶若饮,便是西方众生同入一壶。”

章衡微笑,以银勺舀起第一盏,双手奉与吐蕃译师仁钦楚臣:“大师先请,愿茶香渡一切苦。”

仁钦楚臣先以藏语低诵《般若心经》一句,才接茶盏,轻啜一口,眉间忽现雪光:“苦、涩、甘、醇,西味次第而开,竟与修行次第暗合。”

茶过三盏,雪声渐歇。

沈括展开一幅新绘《雪岭万里图》,图以羊皮为底,上用金线绣出长安—凉州—张掖—碎叶—木鹿—巴格达—君士坦丁堡的商路,沿线每百里绣一灯形,灯旁注西种文字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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