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光太暗,他没看清是什么。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手表。
宋璟眉头皱得更深了,抬起手指捏了捏酸涩的眉心。现在,他也只能期待许稚溪并没有发现这块表,那他还可以赶过去毁尸灭迹。
许稚溪今晚加班,要很晚才回来。
抵达住处,宋璟娴熟地输入密码,推门而入,直奔里面主卧。
然而在卧室认真找了几圈,都没见到那块表的踪影。
注意到被许稚溪收拾得平整干净的床铺,宋璟抿着薄唇,又往床上的每一处位置都用手掌压了压,以免手表是被床单覆盖住了。
然而几分钟后,仍一无所获。
手表不会凭空消失,那自然只可能是被许稚溪收起来了。
宋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不是趁此坦白,而是许稚溪已经察觉出端倪,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认为他是个骗子,从此以后和他一刀两断,再不联系。
但只是一块表而已,也并不能证明他的身份。
现在最重要的是,许稚溪仍旧没办法接受身份悬殊的感情。
否则,他也不会黔驴技穷,出此下策。
…
许稚溪下班到家已经十点了,加上昨晚闹腾太久,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了一顿。
客厅开着灯,她知道宋璟过来了。
换了鞋,她抬起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清俊男人。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长裤,慵懒又俊美,手上是她用来平心静气的功德木鱼。
许稚溪只当他好奇把玩,也没说什么,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打算回卧室冲个澡,听见他温声问了句:“饿不饿?”
许稚溪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对着男人微微一笑:“不饿,我吃过了。”本来项目组还要安排聚餐,但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回家上课。
他说:“饿了告诉我。”
许稚溪嗯了声,然后去浴室洗澡。大概十来分钟,她穿着睡衣出来,发现宋璟已经有节奏地敲起了木鱼。
梆、梆、梆……
许稚溪:“……”
这男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但他以为这样,就能功德无量,让她饶恕他的罪行吗?
许稚溪面上风平浪静,用手指了指卧室,和平常一样的语调:“那我先去上课了,你困了早点睡。”
宋璟停下动作,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嗯,好。”
许稚溪心中冷哼了一声,无视他的示好,默默回卧室上课。
天大地大,现在是她的学习最重要,无论什么事情,都暂时排到后面。
学习起来就容易忘了时间,两个半小时后,许稚溪上完网课,刚打算刷题,忽然发现宋璟拿着她刚才脱下来的外套进来,已经被他叠得整整齐齐。
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做错事怕被家长收拾的小孩子。
鬼鬼祟祟,又莫名其妙。
许稚溪不由笑了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认真刷题做复盘。
等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又把昨晚落下的任务补上一半,已经凌晨两点了。许稚溪舒松了一下筋骨,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发现宋璟已经睡着了。
他是以平躺的姿势,被子只盖到腰腹,双手规矩地放在两侧,闭着双眼,俊美的脸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来像是会骗人的男人。
所以,他究竟瞒着她什么?
许稚溪深吸了口气,拉开被子躺上床,又想起没关灯,于是微微撑起身子,然而手还没碰到开关,原本睡着的男人忽地从身后拥了过来。
许稚溪不由愣了下。
“怎么还没睡着?”许稚溪转身躺了回来,仰头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