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六百四十五章 终章（第2页）

“你不是一个人。”

紧接着，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白衣少年走入灰白世界的背影、叶清瑶指尖抚碑的颤抖、柳红绡以血画符的决绝、铁山城头百万战魂齐吼……还有那一行悄然出现在黑碑旁的小字：“我不是回来了，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哭得太久。”

泪水无声滑落。

少年并不知道这些是谁的记忆，但他清楚地感受到??那是痛，是爱，是牺牲，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着。

他跪倒在地，双手捧碑，额头触地。

“我……记住了。”

他哽咽着说。

次日清晨，村民发现破庙前多了一座小小的土坛，上面供着那块残碑，周围摆满了野花与石子。

而那少年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行用炭笔写在墙上的字：

**“我要去找那盏灯。”

**

***

三年后，西域沙海深处，一支商队遭遇风暴，迷失方向。

粮尽水绝之际，忽见前方沙丘上立着一人，背对夕阳，手持一根铁杖，杖尖挑着一盏青灯。

灯火摇曳，却不曾熄灭。

那人缓步走来，声音沙哑却清晰：“跟我走，能活。”

商队跟随其后，七日跋涉，终抵绿洲。

待众人回头欲谢恩人，却发现那人早已消失无踪，唯留沙地上一行浅印，延伸向远方。

当晚，老向导梦见自己站在一座祠堂前，黑碑如墨，光影流转。

一位盲眼琴师正在弹奏《归途谣》，曲至尾声时，琴弦崩断，却有一童声接唱：

“你走过的路，我会接着走。

你熄灭的灯，我会重新点上。”

他惊醒，泪流满面，随即翻出珍藏多年的旧谱，添上了这一句。

从此，《归途谣》不再只是两句歌词。

***

而在中州王城，《同归祠》前人流如织。

一名年轻女子携幼子前来祭拜亡夫。

她将一枚断剑佩放入碑底凹槽，闭目凝神。

片刻后，她浑身剧震，泪如雨下。

她看见了??丈夫战死前的最后一刻。

他倒在泥泞中，手中紧握一封未寄出的家书，口中喃喃：“阿婉，孩子出生了吗？告诉他……父亲没能回来抱他，但父亲从未后悔穿上这身铠甲。”

女子泣不成声，怀中幼儿却忽然抬头，指着碑顶笑道：“娘，有个穿白衣服的叔叔在笑呢！”

女子猛然抬头，只见碑顶空无一人，唯有晨风拂过，带起一圈淡淡光晕，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