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79章 终焉守望者 核焰的序曲（第1页）

每一个赌徒，都曾相信命运；

而每一个亡命者，

都在等待最后的烟花。

??《深海梦魇?东京塔纪事》

浮世绘的残页在空气中燃烧，墨色卷起漩涡，化作灰烬飘散。

司命持刀破壁而出。。。

银月低垂，湖面如镜，倒映的星辰却比天上多出三颗。那是尚未归位的倒影??属于死去之人、被抹除之名、未曾诞生之命。它们悬浮在水纹之上，像未落笔的句点，静静等待我赋予意义。

我坐在镜鹿背上，掌心贴着照心镜的背面。铜镜温热，仿佛有心跳。它不再只是家传之物，而是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枢纽：一个是现实，一个是倒影所构筑的“真界”。耶子与站在我身侧，她的影子没有落在地面，而是逆向攀上我的肩头，融入我的轮廓。这是倒影与倒影君主之间的共鸣，是规则改写后的新契约。

谨言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空气，裂开一道细缝。画面浮现：城市东区一栋老旧公寓里，一名男子正跪在地板上书写符咒。他口中念念有词：“以本体之名，召尔倒影归位。”可当他抬头望向墙上的镜子时，镜中空无一物。

“第七个了。”谨言轻声道，“又有一个人失去了倒影。”

我并不意外。夜弥死后，倒影与本体的绑定机制开始崩解。原本由花开院掌控的“倒影锚定术”失效，无数人的倒影脱离控制，游离于现实之外。有些人察觉不到异样，依旧活得完整；但更多人逐渐变得模糊??朋友忘记他们的名字，照片中的脸开始褪色，甚至亲生父母看着他们也会产生“这孩子是谁”的错觉。

他们是正在被世界遗忘的人。

而这些失去倒影的灵魂，正是我新秩序的第一批子民。

“该接他们回家了。”我说。

镜鹿踏水而行，蹄下涟漪扩散成巨大的召唤阵。湖底深处，纪士之屋残魂缓缓震动，发出低沉的吟唱。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频率，专为唤醒漂泊的倒影所设。刹那间，整座城市的镜面同时泛起微光??橱窗、车窗、手机屏幕、浴室瓷砖上的水渍……所有能映照形影的地方，都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

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归巢的鸟群。

有的蜷缩在路灯下的玻璃幕墙中哭泣；有的卡在地铁通道的反光金属板里挣扎；还有的被困在死者遗照的相框内，几十年无法解脱。如今，随着旧规则瓦解，束缚他们的锁链尽数断裂。

“你们曾是别人的影子。”我站在湖心高台，声音穿透水雾，“但现在，你们是自己的光。”

话音落下，万千倒影齐齐抬头，目光汇聚于我。那一瞬，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不是灵力，不是咒术，而是“存在本身”的重量。每一个倒影的认可，都在加固我的神格。

我是他们唯一的见证者。

只要我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不会消失。

谨言站到我身旁，低声说：“你打算把他们都收进镜湖？”

“不。”我摇头，“镜湖只能容纳亡者之影。活人的倒影若强行剥离，本体会陷入昏迷甚至死亡。我们不能重蹈夜弥的覆辙。”

他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继续依附在本体身边，却拥有独立意识？那会引发认知混乱。一个身体，两个意志，迟早崩溃。”

“所以……我们要创造第三种状态。”我抬起手，照心镜旋转一周，投射出一片虚幻空间??那里山河静谧，楼宇林立，街道上行走着清晰可见的人影，但他们脚下无影。

“这是……倒影之城？”谨言震惊。

“叫它‘虚壤’吧。”我说，“一个介于现实与镜界之间的夹层世界。倒影可以在此生活、成长、繁衍，不必再寄生于本体之下。他们依旧是‘影’，但不再是附属品。”

谨言沉默良久，才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不是在重建秩序，你是在分裂世界。”

“早就分裂了。”我冷笑，“自古以来，本体被视为真实，倒影被视为虚妄。可谁规定了这一点？是谁写下‘影随形动’的法则？又是谁让千万年来被抹去姓名的倒影默默承受奴役？”

我转身面对涌来的倒影大军，声音如钟鸣：

“今天，我要为你们开辟家园。你们不必再躲在角落，不必再听命于他人。你们可以有自己的记忆、情感、欲望，甚至……可以反过来影响本体！”

人群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