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信写道:“昔日追求天机大道,如今方知,炊烟袅袅即是道,孩童嬉闹便是经。愿共治之风吹遍九州。”
唯有丐帮传来消息令人不安:三名长老突患怪病,整日喃喃自语“归藏归藏”,瞳孔泛出淡淡蓝光。经陆昭查验,发现他们脑中植入微型晶片,源自西域某神秘作坊。
“技术从未消失。”陆昭沉声道,“它只是换了皮囊,混进市井,等待时机。”
苏挽晴下令彻查所有外来器物,严禁未经审查的机械制品流入民间。同时,在学堂增设“识器课”,教孩子们辨认哪些东西看似便利,实则暗藏操控之危。
比如一种新型油灯,能随人心情变色,却被发现会记录使用者情绪波动并传往未知之地;再如一款精巧算盘,拨动时自动修正错误答案,实则在潜移默化中剥夺思考能力。
“最可怕的控制,是从不说‘你必须’。”她在课堂上告诫学生,“而是让你觉得‘我很自愿’。”
这一年冬至,洛阳举办首届“醒世宴”。
不分贵贱,不论是否做过梦示,人人都可携一道菜肴赴席。桌上不准谈论权势,只准分享一年中最温暖的一刻。
有人带来自家酿的米酒,说妻子病愈那晚两人对饮到天明;有人端上粗面饼,讲流浪时陌生人分他半块馍馍;苏挽晴带来一碟腌萝卜,笑道:“这是我教孩子们种的,第一年产量不高,但味道很足。”
宴至中途,天空飘雪。
忽然,所有灯火齐闪,随即熄灭。人群未慌,因早有预案。孩子们自发点燃蜡烛,围成一圈,开始合唱一首新编童谣:
>“种下瓜,开出花,
>梦里话,别怕它。
>有人醒,有人瞎,
>只要心还在跳啊,
>江湖就不塌。”
歌声落下,星光破云。
远处钟楼响起十二响,正是旧历新年。
苏挽晴走出人群,独自立于庭院。掌心种子突然裂开一丝缝隙,一道嫩绿芽尖悄然探出。
她没有惊讶,只是轻轻将它按回血肉之中。
“还不该出来。”她低语,“这个世界,还需要再暖一点。”
翌日清晨,学堂墙上那幅画悄然变化:原本跳舞的孩子们脚下,泥土里钻出了点点绿芽,其中一株,正向着阳光舒展第一片叶子。
而《失忆录》碑前,不知是谁放了一篮新鲜蔬菜,一张纸条压在底下:
>“谢谢你们记得我们。”
>
>??河北林氏后人
春风将至,江湖未静。
但有人种菜,有人做梦,有人问为什么,有人愿意等一颗种子慢慢长大。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