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妹尽快离开,无须管我。”薛伯棠温柔地看着江芙,侧面撑地的手却在摸索着什么。
贺兰玥拆了珠钗发冠上的一枚发簪扔过去,将薛伯棠的左手钉在地面。
薛伯棠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呼,想要撒出毒烟的手也停了。即便如此,他另一只手还抽空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鬓发。
“他用这只手碰了你,朕便废他这只手。”贺兰玥对江芙道。
江芙摇摇头,死死咬着下唇。
眼前上演这出生死离别的大戏,贺兰玥笑了:“怎么,心疼了?”
“不是,我记得他是用另一只手脱我衣裳的。”江芙松开下唇,上面有一道血印。
薛伯棠抬眼,难以置信:“芙妹?孤可是你拜了天地的夫婿!”
下一瞬,薛伯棠另一只手也被废了,直挺挺趴到在地面,毫无昔日南烷第一公子的风光。
“啊,想起来了。”江芙木木地看着薛伯棠,诚挚地说:“实在抱歉。”
贺兰玥对上她的目光,她好像在通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他暂时没顾及江芙,干脆地踩断了薛伯棠的脖子,将这具尸身拖出去扔进外面的池塘。
荷花池瞬间吞下了新鲜的养料,花苞被滋润过后纷纷绽放,满目花朵,在月光下呈现动人的白粉色。荷香浓郁,月影横斜,背后的喜房晦明不定。
一扇大门缓缓浮现在前方。
贺兰玥转身回到殿中,撕了红通通的喜联。提笔蘸墨,在莹白的窗户纸上写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囍字。
白底黑字,墨水未干,墨痕顺着窗纸流下,像是黑白的血迹。
荷花清香随风传来,贺兰玥关上殿门。他一身白,江芙也一身白,呆呆地坐在一片红色中。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她问。
贺兰玥仔仔细细洗了手,笑得顽劣,弯腰盯着她:“自然是杀了你那太子兄长,连灰也不剩。”
江芙愣了愣,后知后觉:“好吧,那我现在成寡妇了。”
“真倒霉啊。”她自艾自怜,“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连我一起杀吗?”
“你想和薛伯棠殉情?”
“啊?”
贺兰玥放下床幔:“想得美。”
光线变得模糊起来,床帐变得拥挤起来,压迫感袭来。
他解了蹀躞带,捆在江芙腕子上,按在她头顶之上。
江芙鼻翼微动,似乎在捕捉他身上的气味。
“我见过你对吗?可我记不得了。”她自觉后移为他腾出位置,并不排斥这种近距离。
“慢慢想。”贺兰玥咬了江芙一口,听到她咯咯笑。
“我刚死了丈夫,又同别的男人躺在床榻,这是什么道理?”江芙似乎觉得很有趣,动了动手腕:“你弄疼我了。”
一双桃花眼妖冶,眉间花钿边缘绘着金粉,像是桃花成了精。她身上很热,像是汪温泉,引。诱人下水,随后拖入水底。
看到她腕上的红痕,贺兰玥这才发觉通感竟消失了。他再也不必感受江芙的痛楚、江芙的悲伤。
他们又被分成了两个人。
令他烦扰的共感……不复存在了?这意味着就算江芙死了,也不会再牵连到他。
江芙啊江芙,贺兰玥冒出些幸灾乐祸。
他表面波澜不惊,亲了亲她腕上红痕:“薛伯棠是死人,不是你的丈夫。”
“给我解开。”江芙瞪他。
“说啊,他不是你的丈夫,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贺兰玥掐在她腰侧,认真道:“江芙,朕现在可以杀你了。”
“好,你才是我的夫君!如此说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她一向很识时务。
贺兰玥遵守承诺解开她手上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