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芷心里头喜滋滋的,他扬起眉:“你虽生的壮些,可长得俊朗,就算生个小闺女,也不会多难看。况且我一早和白梧哥说好了,生了哥儿、闺女,就找他家虎子结亲。”
熊熊伸着宽大手掌摸着郑芷的小脸儿:“找俩虎崽子行,要是敢欺负咱闺女了,我就找他爹揍他。”
“嗯!我也找白梧哥说!”
一高一矮两个进了林家的院子,堂屋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林白梧和渊啸正忙着端碗;大虎子、小虎子乖乖坐在椅子里等着人齐;林大川端着汤碗自灶堂里出来,瞧见俩人:“你阿爹、阿娘呢?”
“阿爹阿娘先去铺面忙活了。”
“哎哟他俩吃过没?林伯给你炖了个红糖鹅蛋,补身子的。”
“阿爹阿娘说上摊子对付一口。”郑芷抿抿唇,“这炖蛋好香啊,我打老远就闻见了,就是好麻烦您呀。”
“这有啥麻烦,你吃得舒坦比啥都要紧。”
几人吃过饭,坐着马车去了铺面,车轮子压着石板路,嘎吱嘎吱的响。
过了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下,掀开帘子,“芷兰糕饼铺子”外头已经围了好些人。
今儿个开张,林白梧给绣坊的绣娘、伙计们全叫了过来,一块儿撑场子。
几人下了马车,汉子们去干活儿,林大川领着娃儿去尝糕饼,两个小哥儿站在一块儿,瞧热闹。
林白梧一偏头,正见店门口走出来两个人,两人也瞧见他了,忙快走了几步。
林白梧笑着道:“去尝过糕饼了?可好吃?”
巧儿点点头:“我瞧着贵妃酥好吃,可风哥儿更喜欢豌豆酪。”
边上的哥儿羞着垂下眼睫,他脸上一道可长的疤,自额角一路蜿蜒到下颌:“都好吃。”
曲长风日子过得苦,前些年为了不给人作小,生生拿刀划伤了脸,留下道顶难看的疤。
后头林白梧开了绣坊,才又找到了他。
那时候,他被曲家赶出了门,无依无靠的,白日到林绣娘那做活赚些小钱,夜了就到庙里头住。
林白梧找来时,他正窝坐在破烂供桌边,冷得发抖。
林白梧瞧着他,轻声说:“你愿意来帮我吗?”
曲长风眼泪糊了满脸:“我这样一个烂人,你还愿意要我吗?”
……
正说着,就听见远远一道声,可亮堂:“梧哥儿!”
林白梧回过头,正见刘榕和他相公田大树一块儿过来了。
刘榕是他头回上镇子交下的朋友,那时候渊啸还是大猫儿,吃了人家不少的猪下水。他和阿爹正月里回上河村,也是借了田大树的光。
那会子林白梧就觉出刘榕和田大树关系不一般,果然没两年,俩人便成亲了。
刘榕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抱了个红布包起的方盒子,笑着送到了郑芷的手上。
郑芷勾起唇:“过来就好了,咋还带东西呀?”
刘榕乐乐呵呵道:“开张喜庆,得带。”
忽然,铺子前头起了两声铜锣响,场面静下来,熊熊又粗又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儿个芷兰糕饼铺子开张,承蒙各位捧场,我熊熊和夫郎郑芷给各位准备了茶水、点心,大家吃好喝好!”
林白梧凑到郑芷耳朵边,浅笑道:“熊熊说起话儿来,可有排场。”
郑芷瞧着人群里的高壮汉子,顶骄傲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有伙计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震响里,红纸纷飞。
林白梧赶紧伸出手,捂住了郑芷的耳朵。
郑芷一愣,也伸手帮林白梧捂耳朵。
欢天喜地间,俩小哥儿眉眼弯弯,笑得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