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急促,因为紧张都在发抖,好似掸下他所有欲念,积了一地。
这是她第一次斥责他,她在抗拒。
可他们明明都抱过了。她为何这般激烈?
辞缘略感困惑,他凝视少女因为气急而圆溜溜的眼睛。
似乎隐隐含有泪光,不知是怕的还是冻的,但只装下了他的影子,或者说,只能装下他。
惊雷撕裂天空,刹那间照亮二人面庞,他眼角晕开浅浅淡淡的红。
他喜欢她哭的样子,喜欢极了,喜欢的要命,就好像她是为了他牵动七情六欲。
他需要更多。
“辞缘!”卿如意惊叫,后背狠狠撞上漆红柱子,那双凤眼涌动纷纭情绪,野兽般意图打破囚笼,将她喉咙咬断。
大雨折弯了树枝,打落层叠木叶。
她红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辞缘喘着气,剧烈的情绪让他战栗酥麻,他眼底流动星星点点笑意:“我想做什么?”
浑身湿透的她,如落叶在风中飘零的她。
他好喜欢。
经不住摧折,又叫风舍不得愈演愈烈。
他想好好爱怜。
卿如意浑身湿透,冷意渗入肌肤深处,唇齿发颤,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奋力抓住肩胛上的手,惊惶中带着怒意:“辞缘,你弄疼我了。”
这一声好似将他拉回现实,辞缘眸中微光闪烁,他松开束缚,小兽般低伏于她肩颈。
“师父,弟子一时冲动,到底是委屈至极。同师父置气,都是弟子的错。师父,师父……”
他魔怔般呢喃,师父二字缠绕耳畔,气息潮润滚烫,卿如意心跳如擂鼓,她猛地推开少年,后知后觉的羞与恼让她双手都在颤抖。
这种陌生的感觉迫使她拽住他衣领,尖牙利齿浑然出鞘,掩饰自己的慌乱般,怒不可遏:“你这是在非礼我,你知不知道!师父今日一时气急误会了你,是师父不对,但你又有什么理由冒犯我!”
辞缘低着头,眼神在她眉眼间游走,细细描摹。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大胆直接,卿如意脸都红到了脖颈以下,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师父,我错了。”他眨了几下眸子,随即垂下眼角,小声呜咽。
“你别凶我。”辞缘眼圈红红,轻轻扒拉她的手,手指却在细细摩挲她手背。
卿如意铁青着脸撒开手,拉开大段距离。
夜风裹着冷雨,钻入能掐出水的衣裳,她这才察觉身上滚烫,不知是真的着凉了还是因为羞愤。
她不想理会身后少年,她现在只后悔自己一时犯倔,没要把伞来,现在倒好,必须和他一个檐下,直到雨停。
辞缘看着她纤瘦背影,黑暗中那截雪白的脖颈是如此的醒目,纯粹纤弱,他喉结滚动。
好想毁掉,毁掉这份格格不入,但他又爱怜,好想囚困怀中,让这抹艳色永驻。
“老爷,小姐就在那水榭里。”
卿如意眨了眨疲倦的眸子,一线灯火颤悠悠出现的瞬间,背后那道忽凉忽热的视线才离开,她精神松懈,脱力般虚虚靠在柱旁:“阿爹。”
卿德甫提着灯笼,见到他们二人落汤鸡般,登时气得要将亭台楼阁都给掀翻。
“胡闹!淋什么雨!”他恶狠狠扫了眼辞缘,碍于颜面,没有将那些谩骂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