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在其中,不能免俗。
太子道:“说。”
一个字便将太医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他反应过来这只是兄妹小聚,方才实属自己下流,竟生出那样的念头玷污太子殿下与淳和公主的清誉。
太医连忙正了正色,道:“卑职见那马驹舌生紫、眼生灰,恐是先前彬州上报的马疫,需要立刻请病马监剖尸以验。”
魏珣颔首应允:“尽快。”
太医作揖,连忙告退。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萧棠才回过神来。
她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被扰得纷乱。
刚刚魏珣的行径,分明是默认那太医瞧见了他们在一起。
兄妹间说几句话,其实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事。
可是,可是……
萧棠越想越乱,下唇的口脂几乎要被贝齿碾磨得不成样子。
她不敢再待下去,再度福身告辞。
魏珣嗯了声,垂眸望着奏表,没有看她。
萧棠快步退了出去。一转身,就见吴年还在门口揣袖候着。
两人对视,吴年见她神色有异,一下子猜出个七七八八,主动道:“公主殿下,奴才送您过去吧。”
这是有话要偷偷给她说的意思,萧棠颔首:“有劳公公。”
两人行至花圃,吴年左瞧右瞧,见此处无人,才低声开口道:“公主一片真心,殿下定然已经意会,以后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莫要再提。”
他怕萧棠听不懂,亦或又装作听不懂,顿了顿,干脆挑明:“东宫的恩赏,公主好好收着便是。”
萧棠当然明白吴年的意思。
——不论恩赏的是什么,只要是魏珣的命令,她都应该收着。
不得拒绝,不该扫兴。
哪怕她绞尽脑汁,搬出了种种看似深明大义、合乎情理的借口,也依然没有什么用处。
太子殿下只需要她乖乖听话而已,其余的,她没有资格置喙。
也没有资格处置东宫的那些赏赐。
这一段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送她到偏殿门口,吴年便止住了脚步。
萧棠步入里间,只见宫女在为晏山菱清理手臂上残留的药膏。
黑乎乎的膏药之下,原本的擦伤都结成了粉痂,不似先前那么吓人。
宫女同晏山菱说,她的伤不算严重,处理得当,至多三五日后便再也看不出痕迹。
晏山菱点头,又看向一旁的萧棠:“先前怎么不见公主?”
萧棠如实道:“我见皇兄在正殿,便去专程谢过了他。皇兄见我狼狈,允我换了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