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这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人,岂配称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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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柔柯刚行完敬师礼,就见陆心棠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方才我见你神色古怪,你怎么了?”
赵柔柯摇了摇头,前尘过往对她说起来太麻烦,况且也没人会信这等借尸还魂的奇事,说了倒是为自己也为陆心棠徒增烦恼罢了。
“没事。只是昨日没休息好。”
陆心棠想到了什么,顿时勾起嘴角,向她凑近了些,
“莫不是又在点灯熬油作画本子?新的一话到底什么时候出,我可等着看呢。”
赵柔柯一脸看怪物似的盯着她,
“你不要告诉我,书院十禁你都背完了。”
陆心棠一脸懵,
“背那劳什子作甚?”
赵柔柯一脸没救了地冲她摇头,
“你要完。”
“看在你我情谊的份上,我劝你趁着现在离夫子讲课还有点时间快点背。”
天晓得,说是十禁,每一禁都是一篇极为拗口的文章。文章倒是写得花团锦簇,她昨日生生熬了一个大夜才勉强背完。
还好兜售邸报与画本子的小宝,消息四通八达,从他那得知了不少关于无境书院的新闻。
不然,她也要完。
作这十篇文章之人就是今日在高堂之上唯一未开口的夫子——王牧之,那老头早年在翰林院编书,写得一手好文章,骈文策论无一不精,看着和蔼慈善,实则是个狠人,学子背地里称他为“笑面虎”。
两人正往斋舍方向走,便见杂役提着一方食盒走进来。
“哪一位学子是赵柔柯?”
赵柔柯看向他,“我便是。”
杂役将食盒递给她,“这是你表兄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程川给你的谢礼,嘱咐你一定要趁热吃。”
赵柔柯打开食盒,陆心棠脑袋探过来,“哇。是金玉酥!”
两人都起的早,赵柔柯早上还在温习那十条禁令根本没来得及垫肚子,此时早饿了,陆心棠则是能省则省,从不吃早饭。
此时肚子齐齐开唱,二人尴尬一对眼,忙拎着食盒往斋舍赶,打算将这美食瓜分殆尽。
几块金玉酥下肚,陆心棠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随后在榻上支了一方小几,开始背诵那书院禁令。
斋舍内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咕噜咕噜——”
赵柔柯耳朵动了动,“心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心棠满脑子都是平平仄仄平,没反应过来,“啊?什么声音?”
赵柔柯看向这斋舍,斋舍是四人一间,她和陆心棠还有另外两位学子一起共用,眼下她和陆心棠到了,却未见到其他人。
斋舍陈设简单,除了四张床铺,就是一橱,一柜,一案,一椅,一凳。
陆心棠停下翻阅纸张的手,也听见了,“声音好像是从柜子里发出的。”
赵柔柯和陆心棠一起走向那黑漆柜子,屋内光线昏暗,陆心棠抱住肩膀,莫名有点害怕。“不会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