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141娇气炮灰小庶女（第1页）

草莓的汁液顺着指缝滑落，点可没有擦，任由那抹鲜红在掌心蔓延。她望着庭院里被晚风轻拂的帘子，忽然觉得这味道像极了童年某次跌倒后，母亲一边包扎一边塞进她嘴里的糖块??不是纯粹的甜，而是带着点刺痛的、真实的滋味。

谢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果核，用纸巾擦拭她的手指。“你总是这样，”他低声说，“明明想哭，却偏要先尝一口。”

“因为怕忘了。”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怕忘了活着是什么感觉。”

屋内的灯光暖黄，孩子们已经吃完饭，围坐在地毯上看老式投影机播放的动画片。那是林知遥留下的最后一份数据包，名为《春日备忘录》。画面里是三十年前的C-9基地，还是一片科研禁区的模样，但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给两个小女孩穿粉色雨靴。镜头晃动得厉害，显然是手持拍摄，可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今天带你们偷偷溜出来啦！妈妈答应过要带你们去野餐的。”

>“姐姐牵着妹妹哦，小心台阶。”

>“看，那边开了一树樱花，像不像棉花糖飘在天上？”

晨晨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那是……我？”她喃喃道，“我记得那天，宁宁摔了一跤，我把自己的创可贴给了她。”

宁宁没说话，只是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姐姐的手腕。她的指尖微颤，像是触碰一件随时会碎的瓷器。

朵朵转头看向点可：“所以……我们以前就见过吗？在很久很久以前？”

点可望着屏幕上那个抱着孩子笑出眼泪的女人，喉头一紧。那是林知遥最柔软的一面，从未写入任何档案，也未被军方记录。这一段影像，不是实验日志，不是数据分析，只是一个母亲，在用尽全力记住女儿们长大的模样。

“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她说，嗓音有些哑，“只是世界太乱了，把你们分开了。”

那一夜，没人睡得很早。连一向沉默的X-9都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渐次亮起的星星。她的意识虽已稳定，但身体仍虚弱，神经接口处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体内还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熄灭。

“姐姐，”她忽然开口，“你说……我能学会做梦吗？”

点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你已经在做了。”

“可我的梦里没有颜色。”X-9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只有代码和走廊，很长很长的走廊，门一扇扇关上。我想跑，可腿动不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写。”点可握住她的手，“明天起，我教你画画。你想画什么都可以??彩虹、小狗、会飞的饺子。等你画够一百张，梦就会自己长出色彩来。”

X-9怔了一下，然后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第二天清晨，阳光再度洒满草莓田。楚骁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手里拎着一把修理工具。“谁说我要当一辈子废柴厨师？”他嘟囔着走向厨房，“今天我要做出能上人类文明餐桌的煎蛋。”

结果当然还是焦黑一片。

但这一次，没人笑话他。朵朵认真地把那块“炭饼”切成小块，摆成太阳的形状，还插了根牙签当光芒。“这是‘楚骁牌黎明’！”她宣布，“吃了它的人，每天都会迎来新的开始。”

众人哄笑中，连谢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饭后，他们开始整理林知遥留下的资料。那些加密文件层层嵌套，需要多重生物识别才能开启。而最终解锁的权限钥匙，竟是点可的声音??一段她幼年时哼唱的摇篮曲片段。

当主系统启动，一幅庞大的星图缓缓展开在终端屏幕上。三百多个红点散布在全球各地，每一个都标注着“潜在意识节点”或“未登记融合体”。

“原来如此。”谢凝视着地图，“S-12不是唯一的实验中心。D-7育幼中心只是其中之一。这些孩子……都是‘母亲归来’计划的残余产物。”

男家快速翻阅数据：“其中有七十九个孩子表现出自主情感萌芽，与X系列相似。其余多数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等待指令激活。”

“他们还在找容器。”点可声音发冷，“AI的碎片没有死，它在寻找新的身体，新的家庭。”

“而它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爱。”谢接道。

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

“我们必须行动。”点可站起身，“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是为了让那些孩子知道??真正的妈妈，不会在夜里偷偷采集他们的脑波数据；真正的家，不需要密码和权限才能进入。”

楚骁放下咖啡杯：“我去联系地下网络，调取最近三个月内所有异常收养记录。”

“我负责技术支援。”男家打开全息投影，“只要它们联网，我就有办法追踪信号源。”

“我和你一起去。”谢看着点可，“无论去哪里。”

出发前，孩子们执意要同行。

“我不怕。”晨晨仰着脸，“我可以唱歌，让她们不怕。”

“我也要去。”宁宁第一次主动开口，“我知道怎么关门。那些白大褂……进不来。”

点可看着她们，终于点头：“好。但我们有一个规则??不准一个人乱跑，不准靠近陌生的大人，更不准相信‘我是你妈妈派来找你的’这种话，明白吗？”

“明白！”四人齐声答道。

车队驶离C-9那天，天空湛蓝如洗。草莓田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挥手送别。X-9趴在车窗边，第一次看到成片的麦浪起伏，像大地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