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这一转身,阮柒朝李无疏伸出手去硬生生收了回来。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把门关上。”
铜板一走,李无疏便亮出门牙,咬着那条黑缎的尾端,将它解开,又三下五除二给自己理好衣服。
理平褶皱,重系腰带,遮住点点红梅,广袖宽袍垂下,又是落落少年。
“去哪?”
“吃饭啊。”
“……”
阮柒暗暗后悔。方才应该打个死结,这样他现在只有开口求自己才能解开。
李无疏把那条缎子叠好,放在床头,试探着说道:“那我也退下了,师尊?”
他暗忖要是阮柒开口挽留自己,那这饭不吃也罢。
但阮柒只是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去吧。”
他略感失落,同时又深觉松了口气,三步并做两步逃出了东厢。
最后一线余晖沉下了院墙,桌椅屏风都隐入晦暗当中,似被余烬掩埋。
阮柒手指触了触床头那叠放整齐的缎子,默然不语。
这么多时日都忍过去了,不急于一时。
这时门边轻响,李无疏去而复返,探着头,两眼幽幽看着他。
“师尊,你为什么要和道侣分房睡呢?”
十年死生,天人相隔。
为何阮柒还要和李无疏分卧东西两间,隔若参商。
阮柒唇角微扬:“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他才一进门,就被捉住。阮柒身法诡谲,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什么状况,已经被双手按在门板上。
那点无用的挣动仿佛更加激发了阮柒的兴致。阮柒摩挲着他纤细的腕子,将他密不透风困在那里。
“我怕‘伤’到你。就像……现在这样。”
这个“伤”字吐息极轻,暗示着背后还有一层不可言说的含义。
他咬上李无疏的手腕,将那里薄薄的皮肤叼起来,上下牙齿一错,用力碾磨,泄愤似地留了个咬痕。
“疼吗?”
李无疏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闷声道:“怎么可能疼?都没有流血。”
“那我可以继续下去吗?”
阮柒身上传来的热度提醒着他,他所说的“继续”意味着什么。
“还是,你想要分房睡?”
他徒劳地张了张嘴,说不出口,用额头死死抵着他胸口,作为最后的反抗。
阮柒不断在他发根揉搓,安抚他因阔别已久而产生的紧绷和抗拒。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李无疏一直不大开窍。
可他往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勾动阮柒的绮念,他却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按下心中种种遐思,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此时此刻,阮柒也不愿表现得太过急躁,尽管他所剩无几的忍耐已经压抑不住双手的力道了。
“嗯……阮柒……”李无疏腰落在他手里,百般折弄。
那里是他最薄弱的部位,与人过招时必要防守的命门。现下却在阮柒的手中瘫软下来,朝身体四周扩散出酥酥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