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分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心苑的桂花熟得碎了,连香气都酿出了醉意。
阮柒醒来时,满室余晖,残暖未尽。
他很快察觉身边有活人气息——有人伏在他枕边睡着了,似是累极。
双眼的刺痛让他记起了自己在钦天监地牢所遇的一切。
司徒衍把他困在幻象之中,让他亲眼看着李无疏在自己面前死去。
幻象中鲜血温热,残躯破碎,真实得令人肝胆欲裂。然而,下一刻李无疏却用剑撕碎了他的梦魇……
“无疏……”阮柒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手指却肆无忌惮,在他眉眼之间滑过。
李无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猛地握住那只手,两个人指尖齐齐颤抖。
斜阳往房里投了一条耀眼的光带,横打在阮柒下半张脸上,嘴唇紧抿像是不曾出声。
李无疏不知道他一旦开口,会是责备还是愤怒。
“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不是责备和愤怒。是关心。
“……”
“在钦天监,我摸到你身上有伤。”说着,阮柒托着他下颌令他抬起头来。
想起自己在钦天监做的一切,摆明是将身份摊牌,他仍硬着头皮说:“师尊,都好了。”
阮柒托着他下颌不松手。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人正式的重逢。
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鼻息,他甚至可以数清阮柒眼皮上的每一根睫毛。
晚阳照得厢房里格外燥热,像小火慢蒸的屉笼,像他湿热的手心。
“该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师尊。”
阮柒手上一用力,将他上半身拽上床去,惩罚似的在他耳后轻吮一下。
那地方找得精准极了。他没忍住轻哼出声,竟像触发了什么开关,令对方下嘴更狠,带上了咬,光滑如玉的肩头顿时留下一串濡湿的红痕。
他感到阮柒的鼻尖擦过他喉咙凸起处,亲昵而充满暗示地一吮。
又听对方低哑着声,又向自己确认了一遍:“身上伤可好了?”
他一介凡人之躯,皮肉伤吃两粒丹药即可痊愈,自然和阮柒情况不同。
“好……”下意识要如实回答,他又视线游移,话锋一转,“……不大好。”
“好还是没好?我看看。”
阮柒双目失明,当然看不了,他只能靠触摸。推开领口下面都是他熟稔无比的领域,他却在这摸到件意料之外的东西——
东西本身是熟悉的,但放在李无疏怀里就略显陌生了。因为那是属于阮柒的贴身物品,对方就是用这条缎子将他缚住,藏在了马车里。
“这是什么?”
“你的……遮眼布。”
“你把它放藏在这里?”
“不容易丢。”
“放在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