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剑与揽秦淮,此种级别的对阵,世人想看都求之不得。
李无疏趴在城墙上,对司徒衍道:“你就这么在意于斯年的脸?你钟意的是她的脸,还是她这个人?”
“一派胡言!我就是于斯年,于斯年就是我!”
纵使在阮柒攻势之下忙不应暇,司徒衍也要抽空朝李无疏吼声反驳。
“我竟不知,漱玉真人是如此自恋的一个人。”
“李无疏!我杀了你!”
她一道弦光袭向城门上的李无疏,被覆水柔韧的剑身弹开。弦光打在城墙,竟将重于百斤的砖石溅飞十丈之外。
阮柒身法诡谲,捉摸不定,将她防得滴水不漏,一时无法脱身。
她朝应惜时怒道:“无名!你究竟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杀了他。”
“咳咳……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
应惜时分明已经足踏石桩顺着城墙而上,半截鱼竿递到了李无疏颈边。
失去视力后,李无疏感官更加敏锐,更何况又有心眼之术。
头也不回,便接了这招。
竹竿同鱼竿短兵相交,招招俱是顶尖武学,竟无刀光剑影,只闻笃笃脆响。
城门上下,四道人影身法交错,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李无疏手里的竹竿终究承载不住如此猛烈的敲击,在应惜时惯力一击之下,竟碎作千万竹丝。
李无疏手中顿时空了。
“无疏!”
眼看应惜时一式“岁晚寒梅”刺向李无疏,阮柒身形忽闪而至。
覆水薄而锋锐的剑尖,从顶端劈入,将应惜时手里的鱼竿裁为两截,势如破竹。
然而因这番救援,他背后空门大露,生受司徒衍一记弦风,嘴角血线滴落。
应惜时身经百战,是最会捕捉时机的猎手。
他瞅准时机,运指一提。
空中飞散的万千竹丝当中,有三枚竹针悄悄调转方向,朝阮柒面前各大要穴刺去——正是他成名之学“生死针”。
李无疏只恨自己无剑在手。要紧关头,只能扑过去徒手拦截,掌心顿时被三针洞穿,血花飞溅。
那竹针力道之大,在洞穿他手掌之后,竟仍没入阮柒皮肤之下。
他听到阮柒闷哼一声,顿时抱紧对方,黑衣白袍浑然卷作一张两仪。
二人齐齐从城楼坠下。
寒风料峭,风中竹丝宛若飞絮。
阮柒也搂紧李无疏后背,忽见风中又十数枚竹针,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眼看就要连李无疏一并刺伤。
应惜时所使运针之术已臻化境,方才那一招足见真章。倘若被这十数枚针刺中脑后要穴,怕是要去小半条命。
正在这时,一柄纯黑长剑斜插过来,上下一通胡搅,将竹针一根不漏,尽数弹飞。
李无疏无须去看,便猜到此剑主人,忙抱怨道:“霜,你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出现。”
“什么!我来救你还不好?!”
“再稍晚半刻,你就可以继承无相宫百万家产了。”
净缘提了把算盘,冷脸缀在后面:“现在是负债百万了。”
李刻霜对百万家产充耳不闻,因为他看到了城楼上的人。
他长剑一凛,咬牙切齿。
“是你!应、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