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也不免深深叹息。
自打她穿越而来,就只有播种之前那日下了雨,其余要么是大晴天要么是大风天。
谁家欺负她,她可以拿鞭子抽回去,里正不公平对待,她也可以上门据理力争,可不下雨,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这一片,瞧着要比那边好一些,最起码出芽率高哈,长得也比那边好不少。”林楠感叹道。
沈青梧点点头,“这块我埋了藤丝,那几拢混了红土,估计要是下场雨,能长得更好。”
“红土?”林楠有点惊讶,这遍地都是盐碱,居然有红土吗?
沈青梧蹲下身去把杂草幼苗连根拔出,一边薅草一边将之前在小娥姐家对面的山缝里挖到红土的事情,简要讲给她听。
“其实山上也有,小岩说他之前见过,但我估摸着跟山缝里头一样没有多少。”
林楠闻声也有些泄气,青青说得对,能找出一点点已经是恩赐了,哪里能要多少有多少,那岂不是太夸张了。
俩人闲聊着将地里的杂草薅干净,好在量不多,偶尔才能看到一株,半个时辰左右也就完事了。
本应该直接往家走,继续熬草木灰去,但林楠心里惦念着小山娘,便拉着沈青梧去了村口。
彼时正是辰时中,村口聚集了比昨日还多的人,许多小孩过来凑热闹,但村妇们显然都不想让孩子们观刑,纷纷赶回家去,毕竟是血腥场面,看了不好。
刘翠娘被反绑在空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日那件,像是在外面又套了一件。
因为位置关系,所以沈青梧看不见刘翠娘的表情。
她的目光移动,看到刘满仓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个葫芦形状的水壶,微微垂下的头和攥紧的拳头都在说着他是多么紧张焦急。
时辰一到,执鞭人就大踏步走上前去。
那是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人,头上抱着布巾,伸手扯了扯鞭子的另一头。
那条鞭子呈灰褐色,上头的血迹早已干涸,沈青梧在脑中回想一番,上回动用这鞭子是村里有个小伙偷了邻居家五两银子,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嗖啪——”
第一鞭子抽下去,刘翠娘的身子当即就软了,后背的布料被抽出个口子来,她尖叫出声,周围人指指点点。
“呵,让她不要脸,既豁出脸面干那种腌臜事,如今就得受着!”
“这使的劲可真不轻啊,第一下就出了血。”
“你还别说,这场景一下就让我想起小岩娘抽野猪那回,啧啧,可惜这人的皮再厚也厚不过野猪,十鞭子抽完,不死也得要半条命。”
“诶,怎么没见孟大强他们家的人,平日不是最爱凑热闹的吗?”
“你还说呢,那孟大强被小岩娘抽怕了,一听是鞭刑,全家愣是谁都不敢出门。”
忽然被cue,沈青梧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好么,如今她已经是落雁坡抽鞭子专业户了。
十鞭子抽完,刘翠娘已经瘫在地上,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了。
孟成良居高临下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转头就走了,显然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有看热闹的上前几步,待看清刘翠娘后背那几道血肉淋漓的鞭痕,只觉触目惊心。
“你凑上去做什么?瞧人家身子白是怎么着?赶紧给我回家!”
家中妻管严的婆娘上前就揪住了自家男人的耳朵,语气中尽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