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五十五章 白掌柜失踪（第1页）

十二道火柱把半边天都映红了。沈七夜蹲在屋顶上，看着那群乌鸦在火光里扑腾，红线另一头消失在鼓楼方向。夜风里飘来股焦臭味，像是烧着了陈年的皮货。

＂七哥。。。＂王二麻子突然扯他裤腿，声音压得极低，＂白姑娘不见了！＂

沈七夜心头一紧。半刻钟前白云裳还说去解手，这会儿早该回来了。他摸到屋檐边往下看，院子里只剩刘三爷在包扎伤口，哪还有白云裳的影子。

＂找！＂沈七夜刚跳下房，突然听见＂吱呀＂一声，是白云裳随身带着的那枚铜铃铛在响！声音从西厢房传来，轻得像猫挠门。

西厢房门板虚掩着。沈七夜用刀尖挑开门缝，血腥味＂呼＂地冲出来。地上躺着个伙计，看衣裳是八百里行帮的人。这人喉咙被割开，右手却死死攥着个账本。

＂是白家当铺的二柜。。。＂王二麻子翻过尸体，＂怪了，他左手小指头呢？＂

沈七夜掰开死人的右手。账本上全是血指印，最新那页被撕了，残边粘着半张当票。借着月光，他看清票面上的字：＂今典当左手小指一枚，赎期三日＂。

铜铃声又响了，这次是从账台底下传出来的。沈七夜踹翻柜台，后面露出个暗格。暗格里摆着个油纸包，拆开是半截断指切口整齐，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

＂是白掌柜的。。。＂王二麻子声音发颤，＂我认得他这枚翡翠扳指。＂

暗格最里头粘着张字条，上头潦草地写着：＂戌时三刻，柳树岗，带沈家小子来换人。＂落款画了个古怪符号：圆圈套三角，尖角朝下。

刘三爷突然＂咦＂了一声。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囚笼纹身，正中央的图案跟字条上一模一样！

＂这是钦天监的＇地脉印＇。。。＂老烟枪的独眼闪着寒光，＂当年慈禧老佛爷给十二个镇守人烙的。＂

沈七夜突然想起排水沟里那具女尸骨。他摸出怀里的半块玉佩，断茬处的＂七＂字正在发烫。更怪的是，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血丝，组成了个箭头，直指东南方向。

＂柳树岗。。。＂沈七夜攥紧玉佩，＂但黑袍人为啥非要我去？＂

院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王二麻子扒着门缝往外看，脸色＂唰＂地白了：＂七哥！是吴家军的马队！领头那个。。。＂

话没说完，一支弩箭＂嗖＂地穿透门板，擦着他耳朵钉在柱子上。箭尾上绑着块黑布，抖开来是张人皮，上面刺着八百里行帮的帮规，但每条款后面都多了行血字：

＂叛帮者，摘心挖眼＂

三人从后窗翻出去，钻进条暗巷。沈七夜突然拽住刘三爷：＂您当年到底为啥盯着沈家？＂

老烟枪的独眼在黑暗里闪着光：＂光绪三十三年，钦天监说紫禁城地脉有变。慈禧派粘杆处找了十二个八字特殊的世家。。。＂他忽然噤声，耳朵贴向墙面。

墙后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灰砖。沈七夜摸出火折子一晃，砖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闻着像陈年的血酒。

＂这墙是空的！＂王二麻子铁锹一撬，砖块＂哗啦＂塌出个洞。洞里蜷着个老头，看打扮是当铺的账房先生。老头胸口插着把剪刀，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半幅画，十二个小人围着口井，井边标着＂甲子＂。

＂掌柜。。。被带。。。柳树岗。。。＂老头突然抓住沈七夜的手，＂小心。。。白姑娘她。。。＂话没说完就断了气，眼皮被割了，露出两个血窟窿。

刘三爷突然扒开老头衣领。死者锁骨位置赫然有个囚笼纹身，但正中央不是＂赦＂字，而是个＂七＂！

＂日他先人。。。＂王二麻子倒退两步，＂这老头也是钦天监的人？＂

沈七夜盯着那个＂七＂字，后脖子胎记突然针扎似的疼。他摸出玉佩对比，断茬竟然跟纹身的线条严丝合缝！

＂不是纹身。＂刘三爷用烟杆拨弄死人的伤口，＂是烙铁烫的，跟老夫这个一样。＂他扯开衣襟，囚笼纹身中央的图案正在渗血，＂当年我们十二个密探，每人盯一个世家。。。＂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王二麻子爬上墙头一看，声音都变了调：＂七哥！鬼市着火了！＂

东南方腾起滚滚浓烟。沈七夜眯眼细看，烟柱里飞出群乌鸦，爪子上红线若隐若现。最诡异的是，这些红线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柳树岗！

＂走！＂沈七夜刚迈步，玉佩突然＂咔＂地裂了道缝。裂缝里渗出黑血，滴在地上竟组成个箭头，直指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