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本来就没有想当这个少族长。鼬被莫名其妙踢出继承人范畴也很奇怪,要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鼬才会动手杀宇智波宵的话,那也是她活该。
都怪她自作主张!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阿宵,面上带着愠怒:“你还对我用幻术,别不承认!我知道是你。”
被当面戳破干的坏事,阿宵一点都不心虚。
她指着佐助的眼睛,笑:“我都是为了你好,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进化了?”
她知道佐助这是不愿接受现实、逃避鼬想杀他的事实,才会选择把过错推到她身上——
没关系,她阿宵大人,才不是个会和小孩子计较的小肚鸡肠之人!
想到他到底是给她挡过一刀,阿宵面色稍霁,温柔地捧起佐助的脸。他都没察觉到自己正流露着痛苦神色,以至于对阿宵指责都显得那么可怜。
“我为什么要推举你当少族长?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佐助。”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无比专注:“你肯定比鼬更适合这个位置。”
后半句,她可没说谎。
阿宵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鼬不适合,就算在这件事没发生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他太高傲了……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止水是主动找上他交朋友的、阿宵是看不顺眼主动找他麻烦的。除此以外,他竟在族内的青年一辈里都找不出能说上两句话的人。
没有谁家的继承人是这样的。而族长宇智波富岳也不觉奇怪,真的就对其放任自流。
族里的青年一辈对鼬都很陌生,无论是训练还是任务,他都和族里的人没有交集。久而久之,大家自然对他敬而远之。而鼬对此也没有任何想法,这似乎就是件很正常的事。
鼬是天才不错,阿宵可以勉强承认这点。但在政治素养这方面,她必须得说,那家伙毫无自觉。
他估计也没有这个想法,若真有谁对他发起挑战,说自己想当族长,鼬的态度可能也是无所谓……但谁叫这个人偏偏是佐助呢。
阿宵捧着佐助的脸,笑吟吟道:“我觉得你比他适合,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佐助?”
男孩抿着苍白的唇,别开眼:“我没有这个想法……”
他没有、他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如果当少族长的后果是和哥哥反目成仇,他绝对不会同意。
“不,你有。”
阿宵强硬地将他的脸掰正朝向自己,语气坚定:“你已经是了,不要逃避——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不可以为了鼬放弃这些!”
说到底,佐助根本没死在鼬的手中。刨开那看上去很惨烈的伤势,他现在还能在这儿和她说话,其实是鼬手下留情了吧?
阿宵冷淡地想,她能活下来那全是靠自己的眼睛。佐助呢?他才六岁、和刚开的一勾玉,凭这些就能从鼬的刀下活下来吗?
可不能排除这是鼬设下的障眼法。
佐助面色惨白,嘴唇颤颤:“那你为什么要对我用幻术?你根本是在骗我!”
“都说是为了帮你。”
拇指摩挲着他脸颊,阿宵注视着他的面容,思量起他对鼬来说的千万种可能性,面色愈发温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早说过要帮你开眼的。”
什么时候的事?
佐助的大脑迟钝地运转起来……似乎他是答应过她什么,好像、是真的?
“早知道…是这样……”
他又不可避免想起那个幻术,可怖的画面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心脏猛然收缩,他恍恍惚惚地想,啊,早知道是这么痛苦的事,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的。
阿宵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别害怕。”
她轻声道,声音在佐助耳畔回响,贴得很近很近:“你看,你现在已经开眼了,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好了,对吧?”
“不需要感到害怕,你是我们的少族长呀。”
少族长、少族长……
现在听到这个词,佐助甚至会下意识觉得恐惧。
抱着他的这少女仿佛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一般,皮肤带着温度、心却是冰冷的。
如果开眼的过程都这么痛苦……那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同等的痛楚吗?难道不是更能身同感受吗?可她为什么就能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那些痛苦,只谈‘开眼’?
她难道没有经历那些痛楚吗?那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把这说成是值得庆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