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超过一个月的事她从来不考虑。人没办法事事算尽的。与其对结局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接受一切结果。
“……还有这种药,贵一点,不过也卖得挺好的。”
“行。”她回过神,“什么消炎的,祛疤的,你都给我拿上一支。”
“烫得很严重吗?”药师问。
她想了想。其实就一个烟头小点,要是落在她身上,她倒不觉得多严重,冷水冲冲就完事了。但烙在他那白皙无瑕的皮肤上,叫人难以忽视。
“挺严重的。”她说。
宁瑰露去药店打了个转,拎着一大袋子药膏回了车上,单捡出一支药膏,又按亮了车顶灯,道:“手给我。”
“没事,我回去再弄。”他说。
宁瑰露啧一声,“别磨蹭,赶紧的。”
他盯着她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看,支起了胳膊。
她挤出药膏抹在指腹上,在他小臂上抹开。
“疼吗?”她看他神情。
“不疼。”
他平和说。
“希望别留疤,不然我可罪孽深重了。”她叹气。
“就当吃个教训。”他收回胳膊,又握住了她的手指,“以后少抽烟,行吗?”
那一吻,仿佛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
正常情况下,对抽烟件事他的态度是毫无转圜余地的。可他突然转变了,好像明白了堵不如疏的道理。
又或者,终于承认她已经是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
“行。”
我以后在你面前尽量少抽。
她在心里嘀咕着补了句。
她又翻了翻袋子,从里面找出一支芦荟舒痕凝胶,凑过脸看了看他唇上的伤疤。挤了蚕豆大一点,抹在了他唇上的破口上。
他那样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处理,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她,像要把这一幕用刀死死刻进心里。
给他抹了药,她总算放心,将药都放他身上,坐回驾驶室。
她开动车,交代:“回去洗了澡,就再抹一遍药,不然会起水泡的。”
车这次没有再开进地下停车场。
她停在了酒店大门外,又叮嘱:“要是伤口感染了,打电话和我说。”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久到宁瑰露觉得他应该是有话要说。可安静等了好半响,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推开了车门,朝她微微颔首,又变回了那一副稳定平静的神情,道:“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好,晚安。”她笑着,抬了抬下颌。
他下车,反手阖上了车门。
直到目送他走进了大厅里,她才启动车离开。
听见车远去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冷静无波的神情这一刻才浮现出了些极度的茫然和失魂落魄。
他想问她: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又或者:你是拿你对情人的那套在应付我吗?
可他问不出口。
他怕听到的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他怕好不容易破冰、有进展的关系又跌回了冰点。
因为不再是一无所有,更怕连南柯一梦都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