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岳听松开车将花昭和商北枭送到了停机坪。
商景予和岳听松站在一起,目送父母离开。
飞机升起。
商景予拢了一下身上的羊毛披肩,头发随风飞舞,有种破碎又凌乱的美。
岳听松站在商景予身边,轻声说,“起风了,变天了,别在外面待太久,我送你回去,是要回酒店还是回霍家?”
商景予垂眸,“回霍家。”
……
霍家
商景予走进客厅,老爷子慌忙起身,“景予回来了。”
商景予大步流星走进来。
余光扫过站在老爷子身侧的霍长亭。
他。。。。。。
夜风拂过海面,带着春末特有的微凉与湿润。周临川站在疗愈中心的露台上,手里捧着商景予寄来的包裹??那层包装纸是阿?用蜡笔涂满的,画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中间写着:“爸爸,吃这个就会暖起来。”他拆开时,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番茄炒蛋、米饭焦边、还有一点点葱花炸过的油香。
是小八照着阿?的记忆复刻的“家常便饭”,用真空保温盒封得严严实实,连汤都冒着热气。她附了张字条:“她说你不许剩饭,不然下次就不给你寄‘宇宙飞船馅儿’饺子了。”
他坐在窗边慢慢吃完,每一口都像在咀嚼一段被遗忘的童年。小时候福利院的饭总是冷的,菜里难得见油星,可林婉柔每次来探望,总会偷偷塞给他一个温热的鸡蛋饼,说是“科学补给能量”。那时候他不懂什么叫温情,只觉得那种暖意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点了一盏灯。
如今这盏灯不仅没灭,反而越燃越亮。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爬上活动室的窗帘,孩子们已经围坐成一圈。今天是“共感故事会”的第一课,周临川没有准备教案,只是带来了一个旧式录音机和一盘泛黄的磁带。
“这是我十岁那年录的。”他说,“当时我以为没人会听,所以什么都说出来了。”
按下播放键,稚嫩而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叫周临川……我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院长说她是共感人,情绪太强,活不长久。爸爸也不在了,他们说他是实验体,失败了。
>我不想当实验体。我想做个普通人。
>可昨天我又让同学哭了。我只是想和他玩,但他突然说我‘好可怕’,然后就倒在地上抽搐……老师说这是共感溢出,是我伤害了他。
>可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没有……
>如果我能控制就好了。如果我能变成一块石头就好了……那样就不会伤人,也不会被人推开……”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当年那个男孩再也说不下去。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小树低头抠着鞋带,手指微微发抖;另一个患有情感隔离症的女孩悄悄把手伸进袖子里,攥紧了自己的手腕。
过了很久,周临川轻声开口:“那时候我觉得,只要我不说话、不动情、不靠近任何人,就能安全。所以我把自己关进锅炉房,整整三个月。直到有一天,林老师找到了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
“她没有训我,也没有安慰我。她只是坐在我旁边,掏出一本破旧的书,念了一句:‘星星为什么会眨眼?因为它们也害怕黑暗,但它们选择发光。’”
“然后她说:‘你不是怪物,你是还没学会怎么爱的人。’”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讲台上。有几个孩子也开始抹眼睛,有个小女孩终于忍不住扑进同伴怀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