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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非军事区(第3页)

他决定接母亲去身边养老。

这些故事开始在社交媒体上传播。“沉默亭”不再只是一个栏目,而成为一种现象。越来越多学校邀请陈默讲课,主题从“母亲之声”延伸到“家庭的记忆重建”。

一次讲座结束后,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讲台前,递给他一张折成心形的纸。

里面写着:

>叔叔,我爸从去年就不回家了。妈妈说他有了别人。可我还是每天给他留灯,写作业时放他爱听的歌。我能录一段话放进去吗?我想告诉他,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想他陪我看一次升旗。

陈默蹲下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当然可以。而且叔叔答应你,一定亲手交到他手上。”

当晚,他破例开启私人信箱,录下一段话:

>“各位父母,各位孩子:

>

>我曾以为,记录声音是为了留下历史。后来我才懂,它真正的意义,是修补断裂的情感链条。我们每个人都在某个时刻伤害过最爱的人,也曾在误解中逃离。但请记住,只要一句话还在路上,亲情就还没死。

>

>所以,请开口吧。哪怕只说一句‘我在’,哪怕对方听不见,也要让这份心意存在。

>

>因为有一天,某个深夜,有人会翻出旧磁带,听见你当年颤抖的声音,然后拨通那个烂熟于心却二十年未敢拨打的号码。

>

>到那时,雨会停,门会开,饭会热,人会回来。

>

>而这一切,始于一次勇敢的诉说。”

录音完毕,他将这段放入“沉默亭”年度总结特辑,命名为《最后一封信》。

几天后,出版社主编来电:“《文豪1983》要改编电视剧了,投资方希望加入感情线,比如你和林晚之间的互动。”

陈默笑了:“那就如实拍。她送磁带,我听故事;她递稿子,我写人生。但我们之间,从来不是爱情。”

“那是什么?”

“是战友。”他说,“我们在同一场战役里,对抗遗忘。”

挂了电话,他翻开日记本,在最新一页写道:

>今日收到第一百零九封家书。一位父亲写道:“儿子,我不会用微信,邻居教了半天还是会错。但我每天都在朋友圈看你晒娃,我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

>我回信:您不必学会微信。您的沉默,已是世界上最深情的语言。

合上本子,他望向窗外。

暮色四合,万家灯火次第亮起。远处幼儿园放学,孩子们牵着父母的手蹦跳而去,笑声随风飘来。

他忽然起身,走到书房角落,打开尘封已久的铁皮盒,取出那盘编号HTH-07-138的磁带。

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而遥远:

>“小默,今天单位发了橘子,我挑了个最大的留着。你说小时候最爱吃酸的,现在还喜欢吗?……你忙就先挂吧,妈不说了,回头再讲。”

这一次,他没有打断。

他静静听着,直到最后一秒电流声消失,才轻轻说了一句:

“妈,我现在不忙了。你接着讲,我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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