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守就不好玩啦,我想,干脆主动问:“现在的你,可以单手把大象举起来吗?”
和我预想的一样,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唉──这就是为什么,即便他再怎样高大,我还是常把他与豆芽菜联想在一起。
“你不用表现得多不细致,但至少要像个直男!”我大声说,鼓起双颊。相信不只是其他处手生物,连喂养者也都会同意我的看法,应该。
泠不仅四肢发达,脑筋也非常不错。
很难想像,他在与其他人互动时,常常会缩着身体;与学校里最容易受忽略的孩子差不多,而这──好像还就是他所期望的。
面对我的刁难,他总是表现得既客气又保守;以为只要这这样做,就能让对方改变主意,哼,太天真了!
一直摆出弱者的姿态,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他而已。我猜,他也不是不晓得,却老是需要我来提醒。
“你是真有被虐狂倾向吗?”我问,使劲咬牙。
“还是其他什么,听着,要是你没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面对我的拳脚,他几乎不闪。
几分钟过去了,泠的头上已经累积不少问号,我则是气喘吁吁。
其他人就算不在现场,也能透过一些简单的法术,知道我和他的互动情形。
在老的或小的出面吐槽前,我继续说:“现在的你,只要把脑袋伸出去,就能阻止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对吧?”
“我们即便充满术能,也不会没事去做这种实验。”泠回,脸色有些苍白。
抬高眉毛的我,继续问:“究竟可不可以嘛,你说啊你说啊!”
所谓的胡闹,就是要弄得很像一回事,才会比较有趣。
而要是让喂养者误以为我真的打算害死他,那就麻烦了;幸好,她已经睡着了,大概还要再过不只四个小时才会醒来。
再仔细想想,蜜都说要去照顾她了,那就表示:今天有将近半天,我也不用面对蜜。
太棒了!我一边在心理猛点头,一边抓住泠的锁骨。
和我料想的一样,他眼中的光芒缩小,呼吸也变得沉重。
一开始,这家伙可能还想要抱抱我,也许再连说好几次“恭喜”之类的;现在,他宁可和我保持距离,呼──这表示,他还是没变太多;而我的演技,则可能变得更好了。
这两件事,都让我非常开心。
果然,把常识和道理都踢到一边去,趣味就会立刻涌现;我不是完全没罪恶感,只是和多数时一样,先把他散发出的负能量给视为是肯定。
两手放到腰后的我,继续问:“你连秀一下都不愿意?”
接下来,应该说他“小气”或“你真令我失望”,比起用讲的,我更喜欢直接以行动来表示:先嘟起嘴巴,再用两手食指戳他的左边腋下。
然而,泠只是抖了一下;没其他值得一提的反应,我想,不那么好玩了。
没打算放弃的我,过不到几秒,就指着窗外的马路,大喊:“试试看!”
这实在很过分,比真正的小鬼还要惹人厌。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目的,纯粹只是觉得欺负他很好玩而已。
而他看来不怎么紧张,怎么会,是因为我以前用过这招吗?
沉默不语的他,除情绪起伏不大外,好像也不打算告状。
开头要尽量胡来,过程可以随随便便,结尾则通常会平淡一些。
现在,游戏才刚开始,他就已经没那么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好无聊,我想,不对的是他!
我除了不想被老石以外的人当小孩来管外,更不喜欢被无视。
为了能够稍微报复一下(也是为了达到足够的戏剧效果),高举双拳的我,干脆说:“那我就自己去试!”
语毕,我便抬高下巴,迈开步伐。倒抽一口气的泠,一边使劲挥手,一边大喊:“快来人啊!”
终于,这才是我要的反应,呼──在得意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太正直了;即便遇到像我这样的麻烦人物,也还是决定要继续当个好保母;没有对我说出任何挑衅的话,或干脆躲到肉室深处;很值得尊敬,却活得太累;也难怪,即便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人也没成为绝对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