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确,他们热衷的那一套,是常常让我摸不着头绪。
与其他的触手生物不同,我越是研究这些有关复杂情感的话题,就越是充满问号。
稍早,我和蜜在讨论这个问题时,她对我说:“你不是完全不懂,只是觉得中间有几处听来很抽象,对吧?”
看到我使劲点头,她继续说:“即便是在眼前发生,你仍然无法理解。”
这一次,我没马上点头,只是先强调:“就算深受感动,我在试着描述时,总会觉得有几处非常模糊。”
这不奇怪,我想,因为丝曾说:“被喂养者抱在怀中,会有一股仿佛源自宇宙大爆发的冲击传遍全身。”
过没多久,泥也曾提到:“若很快喝下喂养者的体液,有机会看到类似星河的东西在眼前转动。”
一脸惊讶的我,马上看向蜜和泠;大个儿使劲点头,老狗狗则好像也没打算反驳些什么。
都她们讲的都是真的,把资讯稍微整理一下,可以假设:喂养者的身体内外,搞不好有类似麦角酸的成分。
我在提出这些看法时,可是认真得很,而丝却说:“你白痴吗?”
泥一边挥舞双拳,一边大吼:“胡说八道!”
差点哭出来的我,要蜜过来主持公道。她的态度是比较冷静,却说:“我想,这是因为老石总把你当小孩来对待的缘故。”
她只会在这种时候提到他,让我很不高兴。
我是很喜欢老石,可要是继续往上发展,就非常困难。
一般人常强调,所谓的爱,虽常伴随着冲动,但用下半身思考的比例并不算高;可在这之后,他们还说什么“层次不能太低,渴望也不能太少”,这让我非常难以理解。
那会是很不一样的经验,当然;可那既然是人类文明的基础,又是我们的生存意义,就应该不会复杂到哪里去。
看到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丝和泥除得意之外,也更不愿意把话给说得再简单些。稍早时,闭上眼睛的丝,这么描述:想像那是某一点,或某个瞬间贯;能彻底穿透整个人生,连接的还往往不只是情绪。“我猜,她拐了至少一百个弯,才会弄出如此抽象的句子;到最后,最常见的标准答案,往往是“去感受”与“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等;该不会,是连他们自己也不那么清楚吧?
喂养者有多伟大,我会不晓得吗?但说到服侍他,我──希望能够慢慢来,就跟一、一般的情侣一样。
按照最初的描述,我和喂养者的关系,其实很接近母女;听起来很亲密,但跟别的触手生物也差太多。
等我连外型都变得没那么像小孩后,和她见面,那势必会变得非常尴尬;我要是选择忽略,又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在这种情形下,喂养是很难顺利进行的;良心不安,会大大的打击性冲动;我猜,喂养者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毕竟不是普通人。
于是乎──显而易见的──到最后,我才是那个表现得最为扭捏的家伙。所以,要先喝几杯酒,再扑上去吗?
不,这样简直跟禽兽没两样;短时间之内,我实在不想再给他带来更多困扰了。
幸运的是,自愿成为喂养者的她,好像完全不排斥我们;除思考方式不算保守外,她也从不吝啬如此善良的女孩,我们该怎样回报他;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这应该难不到哪里去才对,我想,眉头轻皱;像是用幻象帮她翘课,或是把凡诺留下的贵金属都送给她──不、不、不,听起来都太肤浅了。
以上支援必不可少,可要是做得过头,那感觉又很邪恶。
按照其他人的描述,喂养者真正需要的,是我们的爱,听起来好像很简单,我却没自信能让她满意。
其他人就不同了,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眼中充满光辉的样子。
早在喂养者下定决心之前,他们胸中的不确定感就比我要来得少。
而不意外的,在产下我之后,他们更是等不及要把脑中浮现出的想法都付诸实行考量到双方的精力,以及气氛的维持等,实在不可能一次做完;若想要有更多表现,就得要努力争取与与喂养者独处的机会。
我的话,则是──呜,先别想太多。
在欺负泠的同时,我当然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多灵活。
若是变为成年人的体态,各项数值又会大幅上升;无论是感觉还是实际上,充满术能,真的很不一样。
泠也是差不多情形,我想,眉头紧皱。
谁都看得出,他的肌肉和骨骼都比以前要优秀许多。
少了那层丑丑的甲壳,他的防御力不仅没有减少,灵活度还增加了。
偏偏他又是个文雅的人,不像一些常出没于廉价酒吧中的老粗,会主动女性展现自己身上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