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腾升,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件白衬衫,不算太长,堪堪盖到大腿根。
屋内有没有眼睛,对现在的他而言,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他只想快一点解脱。
他想帮自己,可内心又始终绷着一根线,总觉得这是不被允许的。
这是惩罚,他没有让自己卸下重担的权利。
至于凭什么自己就是低人一等的那个,凭什么自己要接受来自年幼者的惩戒,沈逸还不太想思考。
可真当身体抑制不住要到达顶峰时,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似的,生生压了回去。
他躺在地面,哆嗦了下。
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好像被锁住了。
哦,原来他压根没有自己纠结的权利。
一针药剂持续时间是多久,他或许曾经知道。
但这里没有什么能计时的东西,他也不想让自己大脑负荷太多。
就这么熬着,等着,即便浑身大汗淋漓,即便躺着的地板又冷又硬。
差不多等到药效褪尽后,沈逸强撑着想要自己跪起来,再去拆一袋,却又有些惊恐地发现,他似乎浑身都卸了力,动弹不得。
究竟是没有力气,还是没有胆子,他也说不清。
就这样瘫在那,颤抖着,一动不动。
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他睡了醒,醒了睡,无数次幻想睁开眼躺在卧室,睁眼却仍旧停留在黑夜。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或许,他早就疯了。
那食盆——应该算是食盆吧,跟豢养畜生一样的东西,上方有个类似于输送管的东西,会源源不断给他提供水。
水盆边,放着足够多的营养剂,大概能维持身体几个月正常运行。
使用方法和A39差不多,要他把那冰冷的针头刺进皮肤里,再让液体融入血液中。
沈逸甚至有一瞬间很痛恨当年自己在做实验时不避着洛奕俞。
各种各样的针剂药水,洛奕俞都切身体会过,比他还要烂熟于心。
他宁愿去吃流制食物,也不想靠着这几支东西苟延残喘。
但同时他明白,这个意思大概是,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死,而是要在这里待很久很久。
嗯,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个死了还能再活的怪物。
就这样耗着,耗着,实在头晕眼花感觉自己快死了就去拆一支,休息够了稍微有点力气了就去拍门,拼命大喊大叫。
直至真的快要崩溃到撞墙时,他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第38章驯服给他什么,就受着什么
像巴普洛夫的狗。
沈逸立即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好,手紧紧贴在门上,止不住喉结滚动。
他害怕,恐惧至极,可又是实打实地期待。
那是活人的气味。
就算,那扇门背后迎接他的是无数藤条和戒尺,也没关系。
门被拉开那一刻,外面的光射过来,落在他身上时,竟让他有种自己被刺伤的错觉。
是洛奕俞。
他挑眉,有些惊奇地看沈逸跪的无比端正,顺手揉了他头两下。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沈逸踉踉跄跄膝行上前两步,不管不顾死死抱住洛奕俞小腿,眼泪也尽数抹在他裤腿上:“让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