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一片嘈乱,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要脸!”,赌坊里转眼又安静了下来。
窦吉艳脸颊泛白。
丁六三扫视众人道:“诸位不能乱讲话,是我把筹码借给了师妹,也是我自己下的注,愿赌服输!”
赌坊里又开始了议论。
“当初不是她说的,不准我们借贷,也不准我们和贷修来往么?她自己还好意思借筹码?”
“看看人家大师兄的气度,由着她这么撒泼,都不和她计较。”
还剩最后一场,斗鸡。
这是窦吉艳的强项,她就是因为擅长培育斗鸡,才有机会进了赌修道门。
她把精挑细选的斗鸡带到了赌坊,这是一只黑鸡,除了鸡冠、鸡嘴和鸡脚,剩下的部分一色纯黑。
窦吉艳把鸡放在小臂上,喂了些吃的,小臂轻轻一举,斗鸡飞到地上,侧着头,看着丁六三。
单纯外表上看,李伴峰还以为这是一只鹰。
听周围人议论,这只斗鸡打败过鹰,而且还不止一只。
还没开战,丁六三先说了一句:“这鸡病了。”
窦吉艳怒视丁六三:“师兄,还没开打,就对斗鸡下手,这怕是不妥吧?”
丁六三摇头道:“不用打了,那还算得上斗鸡么?你看这毛色,再看这爪尖,再看他走那两步的精气神,哪还有一点斗鸡的模样,这和养来吃肉的土鸡有什么分别?”
原本负责在门口查看符牌的靳锦良,也在赌坊里观战,他轻声提醒窦吉艳:“这是鉴之技。”
品修的四大绝技之一,鉴之技。
窦吉艳早就听出来了:“我家斗鸡什么样,不劳师兄操心,赶紧开战吧。”
丁六三眉头微皱:“刚才一战,师妹说要借筹码,为兄借了,而今为兄想说几句话,师妹也不让说么?”
之前的事情,窦吉艳确实有点理亏,可她又不想让丁六三施展技法,只能先把话题岔开:“师兄说我斗鸡不好,不妨把斗鸡拿出来,咱们比比看看。”
丁六三一脸失望:“不必看了,师妹曾是斗鸡高手,手下的斗鸡身经百战,叫一声,走一步,就能把对面吓个半死,
可这只鸡多长时间没上过战场了?平时或许还能陪师妹练上两招,估计也就能赚个米糠饭粒儿,勉强果腹吧,
就像这千两坊里的同门,天天在这为了一块大洋磨手指头,真到了战场上,可能还不如这只鸡,别人亮出来点手段,估计咱们就得吓尿了。”靳锦良再次提醒:“这是引之技。”
他把斗鸡的事情,引到赌修身上了。
很多赌修也确实产生了共鸣。
丁六三看着靳锦良道:“老靳,你是我道门弟子,不用藏着掖着,抬起头,站直了身子说话,
咱们赌修更应该站直了身子说话,咱们赌修是普罗百门里的正经道门!一个人到了战场上,咱们敢和天下豪杰论高低,一百个人到了战场上,咱们敢和千军万马争输赢!
咱们当初入了道门,是为了靠这一身本事和胆量,拼出来一份家业,拼出来一份名声,拼出来一份属于咱们自己的天下,不是为了每天一块大洋,在这迷迷糊糊混日子!”
先从斗鸡身上做品鉴,再引申到在场的赌修身上,然后做一番论证,很快就会得出两个定论。
一是斗鸡跟着窦吉艳,已经成了土鸡。
二是赌修跟着窦吉艳,迟早变成废人。
鉴、引、论、定,四项绝技,一气呵成。
窦吉艳打断了丁六三:“他们在外边都快活不下去了,你现在扯什么打天下,这话说的不腰疼么?”
丁六三早有准备,继续往下说道:“说的没错,咱们道门在外边没少受欺负,有不少人还等着吃咱们的血肉,这些仇,咱们迟早得报,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咱们道门祖师爷给咱们留下了千两坊,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咱们聚在一起,把这口气争回来,把咱们的天下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