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六三跟着加了一枚,窦吉艳道:“师兄,我向你借八个筹码,这一局我全下了。”
赌坊里一片哗然。
说好了输光了筹码,就是输光了赌局,而今筹码还能借?
丁六三问道:“师妹,筹码可以借给你,可你输了之后拿什么还?”
窦吉艳道:“我若是输了,千两坊赔给师兄,我这条性命也一并赔了!”
丁六三皱眉道:“我要千两坊,是想让咱们同道活得像模像样!我要你性命有什么用处?落个残害同门的骂名么?”
窦吉艳摇摇头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千两坊在我手上,同道们活得不好么?”
丁六三笑道:“你活得是挺好,他们好不好,他们自己知道,咱们赌修是正经道门,满身的能耐是靠着修行赚来的,满身的积蓄是靠着打拼赚来的,咱们做错了什么?欠了别人什么?凭什么非得低人一等活着?”
窦吉艳皱皱眉头:“怎么叫低人一等,还劳烦师兄给说说。”
丁六三神情严肃道:“千两坊是咱赌修的老家,咱们赌修回了老家,还不让赌,这岂止低了别人一等?”
窦吉艳伸手指着四方道:“劳烦师兄看清楚,这是赌坊,千两坊里有三十多个赌坊,我可没说不让赌,这些赌坊就是修行的地方。”
丁六三叹口气道:“这是骗人的地方,你让赌修拿着一块大洋,在赌坊里磨了一整天的手,这就是骗人,
这就像你在磨坊里边画了个圈儿,让旅修在磨坊里一圈一圈拉磨,然后告诉这旅修一天走了一万里,你看这旅修答不答应?
咱们赌修是什么心性?一朝尽收天下银,这才是咱们赌修的魄力!你让他们拿着一块大洋在这混日子,不是骗,这又是什么?”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就连李伴峰都觉得丁六三说的很有道理。
可真就这么有道理么?
李伴峰有云上三加二的修为,还有愚修的修为,他可没这么好糊弄,这里边有技法,李伴峰能感知到自己思维的变化。
可围观的那群赌修未必能感知的到。
窦吉艳敲了敲桌子:“师兄,多余的话不用说了,小妹向你借八个筹码,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谁让你是师妹,谁让这是你的地界,明知道你不讲理,我也只能让着你。”丁六三拿出来八个筹码,给了窦吉艳。
窦吉艳把八个筹码一口气全下了:“师兄,咱们就赌这一局,你敢不敢下注?
你要是不敢,也就别和小妹争了,带上你的人赶紧走吧!”
这话一说出口,赌坊里又有了议论声,他们声音极小,一般人听不清楚,但牵丝耳环能听到一些。
“到底啥意思?人家舍牌还不行么?还非得下注?”
“之前说过这规矩么?”
“师妹,你又不讲理了,”丁六三拿起所有筹码,也全都下了,“我知道,这一局我可能赢不了你,但赌修不输这口气,无论输赢,我得把这口气争回来。”
窦吉艳不想听丁六三多说,她抓了牌,赶紧开牌,她能感知到,有一股运势转瞬即逝。
她也能感知到今天状况不对,千两坊的人心,貌似不在她这边。
窦吉艳开牌,天牌一对,就是两张十二点的牌,寓意二十四节气,在牌九中是第二大的牌。
这种情况下,丁六三除非摸到最大的牌,至尊。
所谓至尊,就是六点的大猴牌,加三点的小猴牌,加在一起是九点,这个牌型名曰至尊宝,丁六三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他曾经靠着一手至尊,把一个七层赌修赢得倾家荡产,因此而成名。
窦吉艳很担心,她真害怕丁六三是至尊。
可等丁六三开牌之后,是两张两点的地牌。
地牌一对也很大,但比天牌一对要小,赢下这一局,窦吉艳也算赢回了一场。
“师兄,承让了。”窦吉艳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