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离,姜宁是心怀歉意的。
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地将他介绍给徐老太医,此刻的沈离可能早已和前世一样进入太医院了。
虽然后来的沈离没再提起此事,但其中的遗憾,姜宁却是懂的。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在其他的方面补偿他,帮他完成其他的心愿。
“不会的,”青竹笑道,“沈大夫每天只接诊半日,虽然也有邻村的人会慕名而来,也没有忙成脚不沾地。因为跟着他学徒的都是村里的孩子,村民们也都很包容,一开始都是沈大夫先诊脉,再让学徒们跟着诊脉,一段时间后,就换成学徒们先诊脉,然后开出方子后,沈大夫再诊脉,以核对学徒们开出的方子。”
“这些学徒们之前都是跟着村里的洪秀才读过几年书的,不但识文断字,还能帮着沈大夫整理书稿,所以沈大夫编医书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从洪秀才那挖来的学徒吗?那洪秀才岂不是会有意见?”姜宁没和洪秀才打过交道,可洪秀才娘子却是个厉害的,把学堂里的人挖走了,那洪秀才娘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姑娘此言差矣!”青竹继续道,“村里在洪秀才那读书的人本就不多,大多数人都觉得反正都是种地,没必要花那冤枉钱送到学堂里读书。”
“因为沈大夫不收目不识丁的人,那些想跟着沈大夫学徒的人就不得不先去洪秀才那读书,如此一来洪秀才学堂里的人反倒变多了,为此那洪秀才娘子还专程送了只烧鸡给沈大夫表示感谢呢!”
会变成这样双赢的局面倒是姜宁没想到的。
于是她笑道:“所以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裴公子啊!”青竹便笑,“您都不知道现在裴公子在村里的声望极高,走在路上都有人往他怀里塞荷包,更是有好几家富户想招了他做女婿,而互相打了起来。”
“要不老爷怎么会把裴公子也带进了京,实在是田庄没法继续住下去了。”说道这,青竹的脸上就满是苦笑。
竟还有这样的事?
姜宁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但她又觉得十分的合理,毕竟囤积居奇的道理大家都懂。
*
姜宁和父亲小聚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在日落之前回到永安侯府去。
她去和父亲辞行的时候,姜闵中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听闻女儿要回去,他赶紧放了手中的笔,一脸急色地走出书房:“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回去?这会连晚饭都还没用呢!”
“大家都各忙各的,我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反倒还让你们分了神。”姜宁就同父亲笑,“吃饭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您得了空,我再来陪您吃饭,反正从侯府过来也就一两刻钟的路程,近得很。”
姜闵中闻言倒也没再强留,而是叫青竹等人给姜宁备了车,送她回侯府。
回程的路上,杜鹃就很是不解:“老爷不是特意给姑娘准备了住处吗?您为何执意要回侯府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姜宁则歪头看向杜鹃,“我爹爹的屋里没有女眷,在那进进出出的都是男子,我若住了进去算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不会冒犯我,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否则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杜鹃就一脸恍然大悟:“奴婢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