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卿名下的那间铺子是间位置不怎么好的杂货铺。
在物华天宝的京城,这样的杂货铺并不起眼,因此铺子的收益也只是平平。
若是算上雇佣伙计等日常开销,甚至是略亏的。
但这间铺子对江仲卿而言却有特殊的意义,那是他十岁那年随老侯爷出门狩猎时,亲自猎杀了一头野鹿而得到的奖励。
那是来自父亲的赞许和肯定,是他对老侯爷的念想。
而葛氏竟在未与他商量的情况下擅自卖掉了那间铺子,又如何叫他不火大。
葛氏也没想到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竟有这样的过往,意识到自己办错事的她,就想着将那铺子收回来。
买了那间铺子的牙商很是爽快,说要买回去也行,但要加一成的价。
正缺钱的葛氏就头大了。
卖铺子的钱一到手她就还了借来的印子钱,如今的她手里哪里还有闲钱?
而那牙商只给了她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他便会将那铺子转卖给其他人。
所以葛氏才火急火燎地想要找钱。
知晓了这些前因后果,太夫人就叹了口气:“那间铺子我知道,铺面很大,因为地段不好,根本值不了几个钱,要不当年老侯爷也不会拿来赏孩子。”
“只是老二媳妇的手头已经拮据成这样了吗?”太夫人就不解地问,“那间铺子最多也就值个几百两银子,她连这个钱也拿不出来了吗?”
若是别的事,大夫人蒋氏还能说上一两句,可这牵扯到了二房的私房钱,她也不好多言。
于是她求助似地看向了一旁的王嬷嬷,王嬷嬷便笑着接话:“二老爷那两口子平常就手面大,花钱的地方自然就多,平日里可能都没存得什么钱。眼下东平伯府遇着了事,二夫人的手头一时有些紧也是情有可原。这不眼瞧着要秋收了,二老爷和二夫人名下的果园和田庄马上就会有收益了。”
“那能抵得几个钱?对于他们而言只怕是杯水车薪。”太夫人不以为意地摇头,“我先前就说过老二媳妇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不好,可说起来人家用的都是娘家的钱,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没想竟弄成了这种局面。”
蒋氏一听,就知道婆婆还在说气话,而她所说的这些除了抱怨,根本帮不到二房解决问题。
她只得笑劝:“娘说的这些都对,可事已至此,我们作为一家人能帮的时候还是帮一帮。既然那间铺子对二叔的意义非凡,不如咱们先把那铺子回购了,剩下的事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再慢慢说。”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反对。
第二日,蒋氏便取了银票去梨香院找了二夫人葛氏。
哪知葛氏非但不领情,还有些阴阳怪气:“大嫂是得着信,知道我把名下的铺子卖了才来的吧?先前找大嫂借钱大嫂不愿意,现在再拿钱来,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的蒋氏就十分的窝火,自己就不该在太夫人跟前说那些多余的话。
她把二夫人当家人,人家却把她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