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小花园里花草繁茂,那些江流叫得上名和叫不上名的花草都挤成了一团,煞是好看。
可此刻的他却全无心思欣赏这样的美景,而是焦虑地在凉亭里踱步。
瞧着姜宁施施然地从福安堂走了出来,他就在心里喊了句“活祖宗”,然后快步地迎了上去,焦急地道:“三日后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这回你总不能说时间还早了吧?”
江流已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来催促姜宁了,可每次都被姜宁一句“时间还早,你们急什么”给堵了回去。
“这不还有三日么?”姜宁不以为然地说着。
江流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吗?还要三日?你要我如何回去交差?太子殿下为了这事都急得嘴角冒泡了!”
瞧着江流信以为真的样子,姜宁不禁感慨他还真是好骗,但一想到江流待人素来赤诚,和他玩闹的心也就淡了几分。
于是姜宁从袖中取出一个礼匣,对他道:“喏,拿去交差吧!”
“这是什么?”起先江流并未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姜宁给他的就是抄好的《无量寿经》后,整个人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那你刚才还骗我!”见姜宁不但将经书抄好了,还找了一个外形古朴的匣子,江流脸上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了。
“谁叫你们先前不信我,总是来催我!”姜宁就有些赌气地道,“所以我故意拖着没有给你们。”
江流再次瞪眼。
但一想姜宁说得好像也没错,他也不耐烦总有人来催他。
于是他就向姜宁作了个长揖,学着戏文里的腔调:“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生则个。”
姜宁就被他的样子逗笑。
可随即她又想到了今日遇见孙迁的事,便同江流道:“你帮我带句话给殿下,就说我有要事找他帮忙,让他在娘娘寿诞那日想法子同我私下里见上一面。”
谁知江流却哀嚎了起来:“你们两这样有意思吗?总让我传话,把我当信鸽使呢?”
“你嚎什么?”姜宁就板了脸,“这事和媛姐儿有关!”
姜宁就把今日在春熙楼见到的事同江流简单地说了一遍,江流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这事应该告知大伯母,让大伯母定夺吧!找殿下有何用?”
“你几时见过因为喝花酒而悔婚的?”姜宁忍不住白了江河一眼,“自然是要想法子坐实他私德有亏!”
江流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说,孙迁还有其他的事?”
那些还不太确定的事姜宁也不好同他多说,只得道:“其他的事尚不清楚,但盯着他准没错,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找殿下做这个见证人,就是防止到时候孙家人把黑的说成白的,而且两家结不了亲就会结仇,因此不能给对方留下回转的余地,不然最后受苦的就只有媛姐儿。”
江流就表示认同地点了头。
就这样,二人站在凉亭里说了小半天的话,待江流离开时,姜宁觉得自己又是汗涔涔的了。
这天也太热了!
而且还没有一丝风。
亏得姨母只是邀她们这些女眷进宫小聚,倘若是大朝会,穿着厚重的命妇服,高低得热晕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