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当年我偷跑出宫,怕被父皇责罚,做错了事自然只能自己承担,哪里还敢对外透露一丝风声。”
“二弟,你莫不是在家中关傻了?”
齐怀瑾:“……”
退朝之后,宫道的长廊之上,都是三三两两的朝臣们结伴出宫。
就瞧见跪在宫门外的熙宁郡主一袭素色衣衫,发髻凌乱。
众人知道长公主府被皇上厌弃,连长公主都被贬为了庶人,也不敢沾染半分,匆匆擦身而过。
那些异样的眸光落在熙宁身上,如刀刮一般,比杀了她还难受,脸上也无半点儿血色。
周来过来告知她,“郡主,皇上他身子不适,已经歇息了,您回去吧!”
熙宁如何会信这般说辞,脸色险些维持不住。
昔日骄傲的熙宁郡主几乎流干了眼泪,伏在青石地板上,言辞恳切,丝毫不见从前的骄矜,“求周公公,就让我见舅舅一面吧!”
周来垂着头,“郡主,皇上的旨意咱家也不敢违背啊!”
“周公公,我求求您了,您就帮我去通传一声吧!”
“郡主,请回吧。”周来叹了口气,“不是咱家不想帮,而是长公主她犯的,犯的可是死嘴啊!”
“皇上留下她一命,只贬为庶人,一辈子囚禁于陋室已经是很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了。”
“咱家也不敢去触皇上的霉头啊!”
熙宁郡主的双肩垮塌下来,“那定是冤枉,是别人陷害我母亲的。”
“我母亲纵然脾气不好,可是那是因为她是长公主啊,她杀的都是那些不敬皇室不敬她的人,何罪之有?”
“哎——”周来叹口气,左右看了看没人凑近,才低声说道:“郡主,咱家就实话告诉您吧,六年前,长公主殿下曾给太子殿下下药。”
熙宁明显愣住了,片刻后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母亲才不是这样的人。”
“那可是太子哥哥啊,是她的亲侄子!”
况且,母亲自小就答应了要把她嫁给太子哥哥的。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
一双红肿的杏眼早已流干了眼泪,哭不出来了。
她猛地扭头看向周来,“周公公,我可以去看看我母亲吗,我亲自去问问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来摇摇头,“郡主,您不要为难咱家了,还是不要见了回去吧。”
话音落,周来不顾身后少女的哭诉挽留,转身就走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尽力了。
眼前仿佛又划过熙宁幼时活泼可爱骄矜的模样,不是跟在皇上的屁股后面,就是跟在他的后面,一声声娇滴滴的周公公,本郡主又来了,还不快来迎接本郡主!
可惜,越长大就越像长公主,好好儿的一个孩子被长公主教成这样,还毁了一条腿。
熙宁抬头看向眼前巍峨森严的宫廷,犹如张大了嘴巴能吞噬人心的巨兽。
曾几何时她还可以无召入宫,随意出入宫廷,而今却是只能被拦在这宫门处,一处也去不得。
她已经不再是昔日高贵,独一无二的长公主殿下的独女,那个被全皇室宠着的熙宁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