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起身朝高泊如鞠了一躬。
高泊如此时此刻眼中没有别人,只有沈知夏,他脸色一变,“夏夏?!”
沈知夏苦笑,“高…叔叔还是先回高府吧,今日府上不便接客。”
话落,沈知夏提着裙摆快步跑回了内院。
沈知夏紧紧握着宝新宝珠的手,歇息片刻后,在看到齐怀聿的那一刻,一颗浮起的心仿若有了归处。
慌乱不安的心静了下来。
齐怀聿就站在那朱红色的门楣处,柔声问道:“怎么了?”
沈知夏顾不得什么礼法,扑了上去。
齐怀聿便也不再问为什么了,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
“阿聿。”她的声音闷闷的。
“嗯。”
他略显低沉的嗓音钻入她的耳朵,任由他的气息环绕。
宝信宝珠早已经悄悄的出了屋子,将这儿留给他们二人。
时至今日,两人只觉得欢喜。
毕竟,若不是太子殿下冒死跳下崖底救她们的小姐,小姐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简直是乐见其成。
那边,高泊如眼睁睁看着沈知夏跑了,心底也想跟着追过来,想将人抱在怀里,好好感受一下,这是他和婉仪的孩子。
但是脚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想要女儿接受这个事实,那就得给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他也需要时间捋捋。
他的心中微微发酸,也不会因此去怪夏夏。
是他做得不好,都是他的错,若是当初在状元宴上他不大出风头,就不会惹得长公主觊觎,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婉仪和女儿的二十年了。
他低落又高兴极了,猛地瞥了一眼一旁大腹便便的沈春生,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手一提溜,拉着沈春生的衣服就往外拖去,边走边骂,“你居然还敢出现在夏夏面前!”
他在得知沈春生做的一切后,就心底发狠,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居然敢做出抛妻弃子的背信弃义之事。
害得夏夏和婉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最后背井离乡来了京城。
所以他让高鹤轩查到了他在岭南的所在之地,让人暗中滋扰他们,叫他们过不上安生日子。
这都是他欠婉仪和夏夏的。
高泊如贵为当朝首辅大人,沈春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还手的,只能颤着声道:“若我不来此地,那你这辈子也甭想父女相认了,你该感谢我才是。”
高泊如依旧没有停手,沈春生被打急了眼,开始口不择言了。
“难道堂堂的首辅大人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
“我没有责怪你觊觎我的妻子,怎么说也替你养了几年的女儿,我亦没有虐待她,将她视如己出,四舍五入也算是于你有恩了,你就是这般对待的你的恩人的?”
换来的是高泊如更加厉害的暴揍。
高泊如可不如寻常的读书人那般手无缚鸡之力,而是时常练体之人,也还算是孔武有力。
故此打得沈春生吱哇乱叫。
半晌,沈知夏才平复好了自己的心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为难的看着齐怀聿胸前一块不明痕迹的污渍十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