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爷爷诧异:“这话怎么说?”
车夫儿子忙道:“知道知道,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有人问就说我是搭车客,根本不知道你大孙子去了哪。”
只见阿爷和一群男子皆手持武器,可惜武器不像样,有的是棍子,有的是石头。
锦岁留在马车上看行李,阿爷牵着锦安进镇买东西。
“哈哈,我都大半年没尝过肉味,这还没到边城就有狼肉吃!”
凌爷爷将烤好的馍块递给他,试图堵住他的嘴:“依约天亮后你大大方方地走出这个土地庙,直接回家。”
杂烩吃完后,刚巧路过一小镇,凌爷爷提议进镇,买些新鲜菜蔬和肉,他继续炖一锅杂烩备着。
明天一早,小季道长一现身,暗中跟踪的人势必惊掉下巴。
少年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狼群一直在林子外面转悠,同样不敢冲进来。
只要给的银子够多,小镇的少年郎非常愿意接这个活。
这个计划很粗糙,但锦岁临时起意,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原本熟睡的人群纷纷醒来,孩子被母亲捂着嘴巴,纷纷往锦岁的马车旁边退。
凌爷爷笑了起来,孙女扮了这么久的戾王,骂她啥的都有,什么泼皮、泼猴转世、野蛮无礼……
她不能去打狼,留下阿爷和锦安也不安全,就看人和狼谁先熬不住。
扛着席子提着早餐回到车上,锦安啥也没问,给啥吃啥。
约摸半个时辰后,一个穿的厚厚棉衣的农家女子走近马车,笑着向锦岁问路。
边城、顾长萧、江南、凌父的案子、未来怎么走,等等事搅成一团麻花,撑的她脑子涨涨的痛,就是无法熟睡,总是半梦半醒的,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她和她爷爷,身上好像天生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人们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想找个遮挡物,而这片树林唯一算遮挡物的就是马车了。
今晚是第三夜,明天那车夫儿子就会露脸,暗中跟着他们的人一看,这根本不是假戾王。
“肯定是戾王的震慑。”炖狼肉的大锅依旧冒着袅烟,晨雾薄起,视野受限,马车很快消失在官道上,好像驶进了画布之中。
没错,此时躺在驿站的少女才是真正的锦岁。
一头狼全身是血,脖子插着一根树枝,捅穿了大动脉,血都快放干了。
这一夜很幸运,路过一间土地庙,还挺大的,三间正庙,修着极宽的门廊,马车和马匹都能放得下。
她回想着那只狼的死状,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三人进庙里点火煮饭休息,无人察觉的黑暗中,一个少年抱着双臂,打着吹欠盯着破庙。
锦岁听着怀里弟弟均匀的呼吸声,又凝神听到外面阿爷喝茶的声音。脑子里跑马一样控制不住地想着各种事。
凌爷爷没时间细挑,选中车夫的儿子,给了三两银子的定金,另外七两银子则等事情办完后,给车夫儿子拿回来。
凌爷爷瞟他一眼,小子,你的心眼都写在脸上了!不就是想借机跟我家岁岁搭话吗?想得美!
锦岁忙下车扶她上车,简单上了药后,女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锦岁睁眼看车顶一直到天微亮,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形。
凌爷爷很默契地爬上马车守着锦安,锦岁一手火把一手弩,带着十几个提着木棍青壮来到树林深处。
凌爷爷没办法,只好把狼皮卷卷收在车厢顶上,准备有空再硝制了。
锦安睡醒了,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没打扰阿爷。穿好厚衣裳,戴着歪歪斜斜的帽子爬到锦岁旁边,歉意地道:“姐,我睡过头了。”
那边锅已经架起来熬狼肉,锦岁悄悄拿了一包盐给凌爷爷,让他加到肉汤里,自己则回到车厢继续睡觉。
无人知晓的黑暗中,少女睁双开眼,但凡有过去的边城的人持灯一看,一定会诧异,这个姑娘竟然跟戾王长的极像!
等锦岁另置办一辆马车,让凌爷爷弃了那辆旧马车,就能彻底甩开跟踪的人。
我扮姑娘就是个丑八怪,这咋换?但凡有人多看一眼,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