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好奇地靠近几步,就听见了低着头的笠仓那海哽咽的哭泣声。
“对不起,我知道对陌生人说这种事很不合理,但是,但是……既然您是警察,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无法忍受了,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几个孩子听见关键词,相互交换着眼神,不约而同蹑手蹑脚靠近三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笠仓小姐。但是,我是搜查一课的警员,我的意思是,我主要负责的还是暴力恶性案件的相关事宜……”
白鸟任三郎扶了扶额头,无奈地看了唐泽一眼,这样回答道。
不知道笠仓那海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看哥美拉的电影给自己感动的豁然开朗了吧——影片一结束,笠仓那海就借着之前唐泽把钱包还给她的由头,追上了他们两个。
在她反复表示要请唐泽吃饭之后,唐泽用为难的口吻表示白鸟是警察,今天只是休假时间,贸然和她一起吃饭可能引起误会,笠仓那海就顺杆爬地一把抓住了白鸟,开始了一连串的抱怨和倾诉。
不再掩饰本性的笠仓那海是个情绪不是很稳定,激动时略微有些歇斯底里的女性。
可能是长期痛苦撕扯的爱情经历对她造成的消耗,可能是本身就存在的工作和经济压力带来的困扰,深深陷在受害者逻辑当中笠仓那海是个不那么讨喜的受害人。
她会本能地道德绑架别人,反复强调和夸大自己的损失和痛苦,让她那句“恨到想杀了他”很具备说服力。
就和白鸟任三郎在平时的工作里,经常会接触到的一样。
但也和工作里遇上的一样,不论她的性格如何,是否让人厌恶,这都是一个切实有所损失的受害者。
“只要和暴力恶性案件有关就可以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笠仓那海猛地抬起头,“那我要是告诉你,他工作的公司并不是什么证券贸易公司,而是套壳的诈骗集团,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会有帮助一点吗?能给那个混账判点刑吗?”
“……诈骗集团?”白鸟任三郎一愣,手自动自觉地往兜里的警察手册去摸了,“您详细说说。”
“这是怎么了?”靠近过来的柯南扯了下唐泽的衣摆,小声问。
“这就是你们捡到的钱包的失主。”唐泽这样简单总结,“刚刚她说,想要感谢我所以想请我吃饭,听说白鸟警官是警察,就,呃,就想问白鸟警官能不能把她男朋友送进去。”
“哈?”柯南做了个十分古怪的表情。
出来看个电影,丢了个钱包,被人家捡到还回去了。
然后就逮住送还钱包的人,把自己的困扰拿出来,希望别人帮她解决?
思路真是清奇啊……
“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吧。”唐泽露出无奈的表情,“看样子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只能真的让她请你们一顿饭了。”
“我们?”小岛元太的眼睛本能地一亮,指了指自己,“诶,可是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因为,钱包明明是你们捡到的不是吗?要感谢的也应该是你们,不是我。”
“这、这样吗……”
忽悠完小朋友,唐泽转过头,看了还在纠缠白鸟任三郎的笠仓那海一眼,正好捕捉到她偷觑过来,又慌忙收回去的目光。
当然是因为,你们得跟过来,白鸟才好光明正大地问步美是谁教她这么剪樱花的啊……
唐泽很清楚,笠仓那海状似是在毫无道理,碰瓷一般的抓住个路人,一股脑地希望对方解决自己的男友,但她真实的目标压根不是白鸟任三郎,而是唐泽自己。
她不是什么蠢货,当郁结于心的杀意随着改心而散去,情绪在昏暗的影厅里发泄完毕之后,自然就会意识到唐泽的问题。
她的钱包,是由唐泽转交过来的,要说谁最有可能往里头放预告函,当然是唐泽这个中转者无疑。
更别提,她的情绪崩溃,恰巧发生在唐泽离开影厅的那几分钟里。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意识到,即便唐泽不是心之怪盗,也和怪盗团脱不开干系了。
能设计出一套复杂的杀人计划,笠仓那海的智商肯定还是米花人平均线以上的。
她发现了这一点,但又不顾虑到心之怪盗的影响,不敢真的去攀扯唐泽,就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地拽住白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