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棠没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甚至平静地回?头?看了郑潮戨一眼,“你来帮我选选,哪件衣裳比较适合我。”
他挑的都是符合卫十七郎身?份的穿着,这个?人他们虽然生前没见过?,但是据说有点风流本性,少年时期长相比较昳丽,眉眼跟萧鹤棠原来的长相还有些神似,幸好叫他死得早,不然以假乱真的就是成?王这边了。
郑潮戨还有点品味:“就你手头?上那件吧,你还没说,你要去见什么人。”
萧鹤棠勾了下唇,他也正好挑上他手头?上这件,偏素不怎么花里胡哨,淡青色有点书院学子那股味儿,这样没什么攻击性,那小娘见了应当不至于忌惮害怕他,要想表现出无害自然是要将自己往柔弱了打扮。
他想了想,才记起回?应郑潮戨,“我不是与你说,我近来偏头?痛的症状减少许多。”
“怎么,你遇到?奇人了,能治好你的病?”
“也不能那么说。”奇人当然算不得奇人了,“只能说于我有用。”他笑了下,“就是她不常出诊,还说再也不会去医馆了,我就想亲自登门拜访。”
他要是去敲门,知道他来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吓死吗,定会花容失色怕她丈夫知道吧。
萧鹤棠神色上有狡狯闪过?,不用说郑潮戨都知道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只有想干坏事的时候才会是这副模样,看着不动声色,面上挂着浅笑,实际上肚里黢黑,满腹都是心计。
“你可不要惹事。”郑潮戨比较担心会招来麻烦,对萧鹤棠的人身?造成?危害,他其实来大丰就有遭到?庸都大臣们的反对,毕竟帝王深入险境,对他们那边非常不利,但是萧鹤棠就是坚持自己要来,“你去的什么地方,我同你一起去。”
萧鹤棠:“好啊。”他很?轻快地就答应了,像炫耀,“带你去见识一下‘名?医’。”
据之前相见的经验,萧鹤棠轻易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方所住的地方。
驼铃巷,两座石狮的府上。
他跟郑潮戨还带了家仆,一本正经地出现在别人门前,还带了些许礼品,打算给那小娘狠狠一击,门开了,这家人的门房打开门,上下打量一番他们就知来路不一般,不敢无礼轻声问:“贵人找谁?”
萧鹤棠一副斯文样,循声转身?看过?来,矜持道:“在下庆源侯之子,卫十七郎,上回?得你家夫人出手相助,想来感谢一下她。”
对方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家夫人?我家夫人……”
“怎么了?”
门房确认,“贵人当真说的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了。”
“……”
萧鹤棠默了,察觉出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郑潮戨在旁追问:“那你家郎君呢?”
“郎君伤心远游,至今都没有归家。”
“……”也就是说这家除了奴仆,暂时都没有主人?
大门关上。
声势浩荡,一大早便起来准备的萧鹤棠仿佛成?了笑话,此地鸦雀无声,连郑潮戨都不敢在此时轻易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他不高兴,谁叫萧鹤棠陡然当场失笑出来,笑声轻盈古怪,“好一个?障眼法,真是诡计多端的女子。”
因他始终没说是谁,郑潮戨也没来得及问,这时候说:“女子,哪个?女子?”
他们来这,他还真管不着萧鹤棠认识谁。
萧鹤棠目光深沉粲然,如?有星星点点,他说了四个?字,顺利让郑潮戨想起他们初来不久,游船下来那天,在酒楼萧鹤棠说了他救了一只狗,还是那个?小妇人?这是什么孽缘?
萧鹤棠朝下吩咐:“去找,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郑潮戨在旁可以窥见他的决心,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对方身?份,而?见过?她的也只有萧鹤棠,至于他出发?前为什么没有想要打探她说的信息是否为真,大概也是出于一眼信任。
长得那么乖,还救了她的狗,小嘴怎么那么会骗人?
萧鹤棠拧着眉在笑,周身?的气势却像是要把人抓起来捉到?腿上打一顿,怎么她难道第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怀不轨,防备至深,这下他真想结识一下她的丈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叫一个?女子为了他这么忠贞。
东月鸯也不曾想被拒绝过?的“卫十七郎”会这般不放弃寻她,她当初就是为了不惹麻烦,才随意报了个?家门。
哪知对方真的会找上来,没找到?她倒也好,她最近都不去医馆了,大夫都说她身?子没什么毛病,胎位很?正,临到?生产的话不会出太大问题。
她最近都待在成?王府里,日子过?得很?平顺,但是最近气候渐暖,天也放晴了,东月鸯带回?来的狗却好像生病了,然而?婢女告诉她,“这瞧着似乎不像生病啊夫人,您不知道,奴婢今日是从哪儿把它寻回?来的。”
东月鸯养宠物也只是为了解解乏,瘸腿小狗长势喜人,肥肥胖胖的,她看了心情也好,平常都是陪玩,但是很?少亲自抱它们,大夫说孕期不要与它们多接近,爱犬也就是由婢女抱着,东月鸯偶尔拿给狗做的玩意像钓竿似的逗逗它。
听婢女一说,东月鸯便疑惑地向?她看过?去,“什么。”
“隔壁几个?院里的夫人,老是逗咱们的狗,奴婢好几次瞧见,她们身?边的人拿好吃的叫它小瘸腿,引它过?去呢。”
婢女苦大仇深地指责:“奴婢找着它的时候,它都快吃成?猪了,那帮人可什么都喂给它吃,一直不停吃,就是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一只狗,您看看它的肚皮,像不像快要撑破了,我看她们就是不安好心,想害死您的爱犬。”
至于原因,当然是妻妾之间的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