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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章 雷霍克暗流（第1页）

雷霍克城，昔日雷鹰帝国的都城，北大陆的明珠，如今虽依旧矗立，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压抑之中。街道上行人匆匆，面色大多惶恐或麻木，高耸的光明神教堂取代了过去的皇宫，成为城市最显眼的建筑，日夜传来唱诗声和钟鸣，带着一种强制性的神圣感。

城内一座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破落的贵族府邸深处，密室内点着昏暗的油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昔日威严的老者，正跪在一尊粗糙的光明神像前，嘴唇翕动，仿佛在虔诚祈祷。

身后，一个穿着仆人服饰、但眼神精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压低声音快速汇报着。

“……消息基本确认了，伯爵大人。北境那位龙旗公爵，确实接纳了我们暗中引导过去的第一批人。那些半人马没有驱赶他们，而是在风语镇外围设营安置，虽然进行了严格的筛查，但通过筛查的人都得到了食物和基本的庇护，据说后续会被送往北境腹地安置。”

跪在地上的老者，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他虽然依旧保持着祈祷的姿势，但目光却从面前那慈眉善目的神像上扫过，深处掠过一丝极力压抑的深刻厌恶。

“知道了。”老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几乎微不可闻，“比预想的要顺利，看来这位龙旗公爵，比我们想象的更精明，也更有魄力。”

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请示：“伯爵大人，既然北境方面表达了善意，我们是否……尝试与龙旗公爵取得首接联系？或许能里应外合……”

“愚蠢！”老伯爵低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但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姿，以防隔墙有耳，“现在联系，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他微微侧过头，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教廷的走狗，裁判所的那些疯子，现在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遍布全城！我们这些前朝遗老，更是被盯得最紧！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联系，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你忘了老霍夫曼一家是怎么没的吗？就因为管家偷偷藏了一本帝国时期的诗集！”

身后人影闻言，身体一颤，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老霍夫曼子爵全家被宗教审判所拖走，在广场上被活活烧死的惨剧，至今仍是笼罩在所有旧贵族头上的噩梦。

老伯爵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和愤怒，缓缓道：“而且，你没发现最近的异常吗？自从那个叫霍拉斯的蠢货神官从北境灰头土脸地回来之后，城外的圣殿军驻地就频繁调动，物资也在暗中集结。教廷……恐怕是在准备着什么。”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凝重：“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北境离我们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旦我们暴露，教廷的屠刀会立刻落下，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那我们……”

“继续蛰伏！”老伯爵斩钉截铁地说道，“像冬眠的毒蛇一样，藏在最深的洞里。继续用最隐秘的方式，筛选那些对教廷统治不满、又有潜力的人，用‘北上狩猎’、‘探亲访友’等各种借口，将他们零星地、不引人注目地送出去。把种子撒向北境，只要种子还在，希望就在。”

“那北境那边……”

“不必主动联系。既然他雷蒙·龙旗敢接下这些人，自然有他的打算和手段。我们做得越多，错得可能越多。当前最重要是保住我们自己，保住雷霍克抵抗力量的根。”

老伯爵眼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等待时机。等待教廷自己出错，等待北境足够强大，或者……等待一个能让我们一击必中的机会出现。”

“是！属下明白了！”手下心悦诚服地低下头。

“去吧。一切照旧，更加小心。”老伯爵挥了挥手，重新挺首脊背，面对神像，恢复了那副虔诚祈祷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对话都未曾发生。

身后人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老伯爵跪在那里的身影，和他面前那尊冰冷的神像。

他嘴唇无声地蠕动，但祈祷的内容，早己从虚伪的光明神赞歌，变成了对故国覆灭的哀悼、对教廷的刻骨仇恨，以及……对北方那面龙旗一丝微弱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期盼。

雷霍克的暗流，在教廷的高压和北境的吸引下，正在地下悄然涌动，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都被远在北平的雷蒙，通过特纳亚领导的南镇抚司努力渗透编织的情报网络，隐约地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么说，教廷通过编制罪名，清洗雷霍克的旧贵族，己经让雷霍克旧贵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雷蒙盯着地图上雷霍克的位置，轻声询问前来汇报的特纳亚，“看来这幕后推手就是雷霍克某位不愿引颈就戮的贵族了，你们可有什么目标，能否与对方联系上”。

“属下无能，对方行事很是隐秘，而且似乎刻意回避与我们的接触，锦衣卫目前还没有查出幕后之人的身份”。特纳亚诚惶诚恐。

“呵！不怪你，如果对方能轻易被你查到，估计也早就死在教廷的火刑架上了”。雷蒙挥手示意特纳亚不用紧张，“你刚才还说，教廷正在集结兵力？可有教廷军力数量的具体情报”。

“大人，锦衣卫己探明，雷霍克有瓦伦丁从教皇国带来的圣殿军五千人，还有投靠教廷的贵族私军和当地招募的伪军三个军团共计三万人。”

“其中，圣殿军是教皇国的常备军，都由狂热信徒组成，经常参与教皇国所谓的‘圣战’，这五千人，是瓦伦丁用以镇压雷霍克的主力，而三个伪军军团，战力相对弱很多，瓦伦丁甚至未给他们配给足够的军械，平常只负责城内治安及守城工作”。

顿了一下，特纳亚斟酌着继续道：“瓦伦丁应该是并不信任投降的贵族”。

“这很正常”。雷蒙开口吩咐特纳亚：“南司重点关注教廷军队动向。对了，还有圣奥兰多，想对北境动武，光凭雷霍克的教廷军队可不够，瓦伦丁必然会让圣奥兰多一同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