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钱塘钱庄的铜铃清脆作响,老农张二柱攥着实名制庄票,忐忑地跨进门。
以前来兑银,总得给掌柜塞好处,还得看伙计脸色。今儿刚进门,李正清就笑着迎上来:“老丈,兑多少银?”
张二柱报出数目,伙计麻利地验票、称重,没半炷香就把银子递过来。“不用……不用打点?”他愣着问。
“整饬署有规矩,兑银分文不取!”李正清递过茶水,“以后常来,保证痛快。”
张二柱捧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新掌柜实在!钱法改革真改到咱心坎里了!”
同一时间,整饬署内,肃顺看着各地上报的报表,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大人,三月来,全国空票回收清零,没再发现一张滥发的庄票。”下属躬身汇报,语气难掩兴奋。
肃顺点点头,翻到漕银那页:“漕银抽成呢?”
“全按朝廷规定来,一分没多抽!上个月漕运银足额入库,押运官特意写了谢折。”
军需款的报表更亮眼——江南军营的粮草、军械都己补足,扬州守军还传来捷报,击退了太平军的小规模进攻。
“好!”肃顺拍了下桌子,“这些新掌柜没选错,个个顶用。”
正说着,密探进来禀报:“大人,苏州裕农钱庄的苏掌柜,把积压的粮农贷款全批了,百姓都喊她‘女菩萨’。”
肃顺挑眉:“哦?苏婉倒是有本事。传我话,让她把经验整理出来,各地钱庄都学学。”
苏州裕农钱庄里,苏婉正忙着给粮农办贷款。一个青年背着包袱进来,是邻县的粮商。
“苏掌柜,以前想贷五百两得托三层关系,今儿能批不?”青年搓着手问。
“只要符合章程,现在当场就能批!”苏婉接过他的资料,快速核对。
没一会儿,银子就交到青年手里。他激动地说:“这改革真是及时雨!今年秋收,我一定多交粮税!”
汇通钱庄的周明远也没闲着。他推行“账册公开”,把每天的收支贴在门口,百姓路过就能看。
“周掌柜,这账记得明白,咱放心!”一个商人指着账册,大声称赞。
周明远笑着回应:“整饬署说了,钱庄的钱是百姓的钱,就得让大伙看得清楚。”
杭州街头,以前常见的“兑银难”乱象没了。钱庄门口不再排起长队,百姓拿着庄票随到随兑,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容。
茶馆里,说书先生把改革成效编成了段子:“肃大人铁腕整钱法,空票没了贪腐跑,百姓兑银笑哈哈,军营粮草堆成山……”
台下哄堂大笑,叫好声此起彼伏。有人端着茶碗喊:“再讲讲新掌柜们的事!李掌柜咋帮粮农的?”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又开了讲。
天牢里,金满堂从狱卒口中听到这些消息,沉默了许久。他想起自己当初滥发庄票,看着百姓哭着求兑银却无能为力,心里像被针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喃喃自语,眼角泛起湿意。
整饬署的巡查队还在各地转悠,确保没人敢再犯规矩。南京的一个老钱庄,掌柜想偷偷给劣绅批高息贷,刚动笔就被巡查队抓了现行。
“按规矩办!”巡查队队长冷着脸,“革职,抄家,子孙三代禁入钱庄!”
消息传开,各地钱庄掌柜都绷紧了弦,没人敢再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