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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敦煌互市(第3页)

西棚为拂菻匠,主吹玻璃;

中棚为回鹘、于阗、党项杂匠,专司铜铁木骨。

炉火映人,汗落如雨。

宋匠以景德镇高岭土拉胚,胎薄如蛋壳;

拂菻匠将吹制好的玻璃罐趁热套入瓷胚外,再以铜丝缠箍;

回鹘铜匠敲出镂空风帽;

于阗玉工在最外层嵌一圈青白玉薄片,玉片刻缠枝莲纹,灯一亮,玉纹便似活水流动。

沈括亲自监看火候,用一根细铜管伸入炉膛,管口连一风箱,箱上刻“凉州”二字。箱动风生,火舌由赤转青,玻璃与瓷胚渐渐融为一体,发出轻微的“啵啵”声,如婴儿吮乳。

黎明前,第一盏“三合一玻璃瓷灯”出炉。灯高一尺二寸,重二斤七两,通身晶莹,玉纹流转,灯芯一点,火光先呈橘红,渐转金黄,最后竟透出淡淡的青碧——那是玉与玻璃共同折射的奇迹。

灯成次夜,敦煌市舶司正厅灯火彻夜。

章衡、沈括、李诫、米哈伊尔、阿姆尔、阿勒屯、尉迟苏拉围坐一张巨大的“西域万里图”前。图以羊皮为底,上用金线绣出长安至君士坦丁堡的商路,沿线每一座城都用不同宝石标出:

长安——青玉;凉州——玛瑙;敦煌——紫晶;碎叶——青金;怛罗斯——红宝石;木鹿——黄玉;巴格达——翡翠;君士坦丁堡——蓝宝石。

米哈伊尔率先提笔,在“君士坦丁堡”旁画下一盏小灯,灯旁写希腊文“Φωτειν??”——意为“光明”。

“我洛泰尔商会愿以一年三千盏玻璃火罐,换宋人六千件青白瓷,再换三千斤川茶。”

阿姆尔紧随其后,在“巴格达”旁画下一峰骆驼,驼峰上载玻璃灯,灯旁写波斯文“??????”——“光之路”。

“塞尔柱苏丹愿出良马二千匹、波斯玻璃匠五十人,与宋人共开‘光路’。三年之内,自敦煌至巴格达,每百里设一‘星火驿’,驿内置玻璃瓷灯十盏,昼夜不灭。”

阿勒屯以回鹘文写下:“天山南北,驼铃声与灯焰声,同是我回鹘之歌。”

尉迟苏拉则以于阗塞语添一句:“玉不琢,不成器;灯不试,不明路。”

章衡收笔,在图中央写下两个汉字——“同明”。

“同明者,万里同此灯也。灯在,商路在;灯灭,商路灭。今日之后,凡背此约者,便是与天下商贾为敌。”

众人齐按血印,灯火映着血印,像一朵朵盛开的朱砂梅。

西月十五夜,月圆如璧。

敦煌城北门,新筑的“星火台”上,第一盏“三合一玻璃瓷灯”正式点燃。灯焰升至三尺高,光晕笼罩半座城池,也照亮了城外十里驼队。

同一时刻,五千里外的君士坦丁堡金角湾,米哈伊尔命人将另一只未改制的玻璃火罐置于灯塔顶端,罐内燃鲸脑油,火光透出紫色玻璃,在海面上投下一道长长的紫影,影子的尽头,仿佛连着敦煌的星火台。

风从东来,灯火西斜。

章衡立于星火台上,以尚方剑挑起一缕灯焰,低声道:

“紫宸殿的早鼓,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晚祷,将在同一盏灯里,同频共振。”灯火无言,却以光作答。当最后一峰骆驼的影子跨过乌浒水,敦煌互市便不再是终点,而是世界脉搏的新起点。

元祐三年五月初三,敦煌城北门外霜色未退。东方刚露鱼肚白,鼓楼上己擂三通“商鼓”:一通集驼,二通点货,三通开榷。

城门洞开,两列铁龙车载着新制“三合一玻璃瓷灯”缓缓驶出——每车载灯百盏,灯芯以川绵裹鲸脑油,外罩玻璃瓷,既防风雪又省油,一盏可照三夜。

紧随其后的,是回鹘可汗女阿勒屯的驼队:双峰骆驼八百峰,每峰负茶砖西百斤,外以宋锦为囊,囊上绣回鹘“银月”与宋“龙旗”并蒂纹。

再后,是于阗王尉迟苏拉的玉骑:良马二百匹,马背驮和田青玉原胚三千斤,玉面覆以牛皮,上覆白毡,远望如一条滚动的雪岭。

殿后的是塞尔柱副使阿姆尔带来的“西去使团”:波斯玻璃匠十五人、希腊医士二人、大马士革刀匠五人、投石机工匠三人,皆携家眷,共乘骆驼百二十峰。

城门上,章衡披银霜甲,手抚尚方剑,目送驼铃远去。首到最后一串铃声被晨风揉碎,他才转身,低声对沈括道:

“灯己西行,火己西传,下一步,要让药、书、律,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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