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让开吧!”
陆昭华此时心情复杂,出于所谓的人之将死也好,人之初、性本善也好,她虽有些怨钱谦的鲁莽,却也不想叫他被拖累了。
钱谦如青竹般的身子怔了一瞬,垂落在身侧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蜷缩起。
他并未抬眸,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孙氏见状,眼角噙起一抹讥讽,她挑起眉看向钱谦,
“看到了吗?门第,是你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我这姑娘都知羞愧,自请赴死。怎么?你还不离开?”
说完,她眸光一转,看向那几个武婢呵斥道,
“动作快点儿!我伯府儿女,贞洁刚烈。你们拖拖拉拉所谓何意?难不成还要让三姑娘再多受些屈辱吗?”
“且慢!”
就在陆昭华就要被拖出客院时,钱谦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沉声道,
“我以皇商之名义,求娶贵府三姑娘。这样的门第,够了吗?!”
“信口开河!就你这样的泥腿子,也配做皇商?”
孙元娘顶着红肿的脸,疾言厉色。
她怀中的喜宝早就恨得牙痒,此时也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怨毒地朝钱谦吐了一口,
“果然是泥腿子,我姨母可是伯夫人。你这点儿小把戏,唬唬贱民便罢了,真当能骗得了我们?”
她一副与荣有焉的架势,倒她才是这伯府正经八百的嫡小姐。
孙氏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但听到孙元娘母女的话,瞬间镇定了许多。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冒充皇商。虽我只是后宅妇人,今日也定是要将你绑了送去大理寺的!”
孙氏冷哼一声,
“来人!给我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东西绑了!”
“我看谁敢!”
钱谦的声音沉着冷静,他从身侧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高高举起,
“伯夫人,你伯府真是好大的威风。就是国公府只怕都没有你这滥用私刑的架势。你确定戕害皇商的罪名,你背得起吗?”
只见那金色令牌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商字。其下,印有皇室专属的标志。
客院中蓦地静下来。
孙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猝不及防。
“这不可能!”孙元娘眼中的妒意恨不能喷出来,她转头看向孙氏,“二娘!他一定是私制令牌。这是死罪!合该乱棍打死!”
“没错!”多宝附和道,“我启朝皇商多为皇亲国戚、或是外放出去的王爷郡主。他一个贱民,怎可能成为皇商?”
周夫人眼神闪了闪,附和道,
“论资历,钱家不过是后起之秀。我王家传承多代,可从未听闻过有谁家能得这样大的恩典,成为皇商呢!”
其实她们都捏不准那枚令牌的真伪。
但是,此时她们想将钱谦置于死地的心,已经到达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