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 42 章（第1页）

韩吉已经开始举着酒瓶胡言乱语，莫布里特慌慌张张的从她手中夺过酒瓶：“分队长！你不能再喝了。”

“莫布里特！”韩吉一把揽住莫布里特，“我们去看巨人吧！”

莫布里特在醉酒后的韩吉手下艰难挣扎着，却被她挟持着往外走去。

“我先送分队长回去了。”莫布里特一边努力从韩吉的胳膊下面拔出自己的脑袋一边喊道。

米克叹了口气：“我还是和他一起吧，我担心明天早上起来发现韩吉已经带着莫布里特冲出玛利亚之墙了。”

米克一饮而尽杯中残酒，披上外套向外走去。

酒馆里只剩下埃尔文、利威尔和葵，韩吉好像带走了所有热闹。

“所以，”埃尔文转着酒杯，开启了话头，“墙外有一个国家，专门制造巨人？”

“而且看起来恨我们恨的要死呢，想让我们都成为巨人的大便。”利威尔没有放下酒杯，他仍然懒洋洋的啜饮着，他已经过了内心震撼期了。

埃尔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

埃尔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短暂的沉默后，他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最信任的两人发问，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酒馆的嘈杂淹没：

“贝尔托特·胡佛……”

他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让利威尔和葵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埃尔文抬起眼，那双惯常隐藏着风暴与算计的蓝眼睛里，此刻竟有一丝罕见的、近乎迷茫的沉重。“我把他吃掉了……”

他停顿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握着酒杯而微微发白。

“我得到了他的记忆碎片……不多，但足够清晰。马莱的战士候补生，被派到‘恶魔之岛’执行任务……还有他看向阿尼·利昂纳德……看向莱纳·布朗时，那种混杂着恐惧、责任与……孤独的眼神。”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战术报告，但内容却惊心动魄。他看向利威尔和葵，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却毫无笑意的弧度：

“利威尔，你选择让我活下来，让我继承了这份力量。但是……‘吃掉同胞’的感觉，即便对象是敌人，即便那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他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沉重，将巨大罪恶感与伦理悖论强行压入理智深处后，依旧无法完全磨灭的心理震颤，利威尔和葵都感受到了。

利威尔冷哼一声，语气冷硬却笃定：“别矫情了，埃尔文。活下来的人没资格为选择活下去而后悔。那个小鬼选择了他的路，我们选择了我们的。现在，他的力量在你手里，那就用它去做你该做的事，彻底砸烂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该死的世界。反正我们早就被墙外称为‘恶魔’了。”

“恶魔……”葵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暮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只是墙外的人赋予我们的称呼，”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是。我们会为同伴的死而悲伤，会为不公而愤怒，也会在此刻……举杯共饮，会笑，会期盼明天。谁来评判我们有罪？是那些将孩子变成武器、将我们囚禁于此的人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利威尔和埃尔文，嘴角泛起一丝带着苦涩与桀骜的弧度：“不过，我想，我们的确会下地狱吧。毕竟，我们走在这条最残酷的道路上。”

这番话让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埃尔文深深地看了葵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理解、共鸣，以及更深沉的歉意。他顺着她的话，将话题转向了那个更私人的、关于她的牵挂：

“说到地狱……葵，关于你回家的路……”埃尔文的目光带着沉重的歉意，“我们似乎离答案更近，却又被拖入了更深的泥潭。让你卷入我们的地狱，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回去，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