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夜未睡,雁恪脸上却并无疲惫之色。
三十几岁的人正是散发男子魅力的时候,因为常年在外的原因,雁恪面色有些黑,五官轮廓却是格外清隽。
温予柠算是明白简俞白的样貌是跟谁了,雁展仪本就长得端庄大气,而简雍不知是否因为天子威严面上总是带着些锋芒。
至于简俞白,却是恰好融合了雁展仪和雁恪,一张脸清凌温润,如氤氲散后的清潭。
心下虽是这样想
,温予柠面上却是跟着简俞白一齐唤了声小舅舅后便默契退到了一边。
哪知雁恪问完简晞情况之后,便站起身停到了自己面前。
雁恪该是审问犯人才结束便赶了过来,身上都是一股血腥味。
温予柠试探着抬眼,乖顺道:“小舅舅怎么了吗?”
雁恪习惯性先抬起手摸摸小姑娘头,却又突地想起面前人并非简晞,不是自小便与自己打成一片。
只怕这一举动一出,便吓到了人就不好了,于是收回手改为:“这几日辛苦你了。”
温予柠正要客套回话,就听雁恪又道。
“简晞是个不省心的,药苦了便耍赖不喝,伤口痛了便抵死不敷药。”
“锦州疫病的情况……也的确超出了我先前所预料的情况。”
“但无论是以上哪种,都辛苦了。”
温予柠一愣,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有人对自己说这话。
她笑了笑,面上不显:“小舅舅多虑了,这本就是我作为大夫的职责,况且医馆那么多人,大家都一样。”
雁恪来之前便已经听姐姐说过温予柠,如今一看,只比雁展仪说得更谦逊。
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怎么就担任起这些人命关天的事了呢。
叹了口气,雁恪道:“你们都辛苦了。”
话刚说完,简俞白便隔在两人中间。
雁恪:“?”
简俞白皱了下眉,实诚道:“小舅舅,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是吗?”听见这话雁恪也不恼,反而真滴低头嗅了嗅,“应该是我之前……”
话到一半,视线触及简俞白身后人又顿住,随后笑了起来。
“好啊,你小子会心疼媳妇了。”
温予柠:“…………”
这小舅舅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正想着怎么离开,雁恪手下的人便匆匆进来跪下禀报:“将军不好了,西街处大批人急性出血。”
顿了下,继续道:“据说是……瑰血病。”
众人面色一变,心下却是各怀心思。
温予柠身侧的手不由收紧。
西街……正是先前简俞白同她说得遇刺的地方。
温负还真是——
好不留情面的想拉她这个亲生女儿下水啊。
在雁恪的目光下,简俞白的掌心握住温予柠的手,一点点将她攥紧的手打开,而后十只交叉。
不需要温予柠多说什么,简俞白便已经道:“小舅舅,让我陪阿柠前去吧。”
“不行!”
雁恪当即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