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足球的小子估计已经跑远了。”老查理将张望着的脑袋摆正,因为空荡荡的路面不无遗憾地道,“哼,真识趣。”
“小心点老查理,”粗眉男从手机前抬起头。有些不高兴地道,“晚上开车可得注意点……”
“吱——砰!”
车胎似乎擦过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整个面包车都一震。同时,又有东西砸在了车顶,后车座的顶部斜出一道又粗又长的瘪坑。
车窗外有碎碎的枝叶落下,是路旁有树倒下,整颗树的上半段,砸了面包车后就滚下去。
“Shit!”老查理大骂,用力把住方向盘,不让他们连人带车撞上公路护栏。
但车胎不稳,路旁的树上又掉下几根粗枝,像是有无形的手掰着树砸往前呲溜的面包车。
“刺啦——”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面包车一头撞上护栏,车内四人脸色大变,在反应过来要跳车之前,他们在瞬间的失重感与碰撞的剧痛之间天旋地转,与车子一起在斜坡上翻滚。
斜坡不长,他们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滚到底部,却都已身受重伤。
副驾驶的粗眉男没系安全带,受伤最重,全身都有擦伤和骨折,但意识却很清醒——于是也更绝望。
“查理……查理!”他先是叫了后座的两个人,但没有回应,再叫查理,对方微微动弹了一下,气若游丝地表示自己还有意识。
“求救,快求救!”粗眉男的手机早不知道落哪了,他连忙呼唤起来,“给诊所的人打电话,距离不远,他们可以赶过来!”
油箱大概漏了,汽油味越来越重,让人心里发慌。
老查理昏昏沉沉,求生欲不低,摸索着去掏手机。
“沙沙……”
轮胎缓慢摩擦地面的声音。又或者是鞋底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由远及近,随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间亮起了灯光。
粗眉男下意识地眯起眼,在疼痛中看见不远处走近的三道人影,随着距离缩短,本想脱口的求救也因他们的打扮而哽在喉咙里。
——穿着黑衣、一看就不好惹!
“Help!”老查理没摸到手机,迷迷糊糊地出声求救,“帮帮我们!”
拿着手电筒的安室透围着快散架的面包车转了一圈,后面经过改造的集装箱露了出来,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夜间车。
而考虑到这条公路的目的地是哪,他皱起了眉。
定位在大约八分钟前彻底消失,但先前四十分钟过去一直都没被发现,更可能是红宝石进入了信号屏蔽的特殊地点。
沿着这条公路前行,尽头的街区中开出来这辆发生意外的面包车……问题很大。
取过武器后,卡尔瓦多斯的车还落在后边,他们是在公路下方分析红宝石定位时听到这边动静、过来查看。
“你们是从前面的街区离开的?”他蹲下来,笑眯眯地问副驾驶上的粗眉男,对方头上脸上全是血,还真看不清长相。
粗眉男心里咯噔一下。
他眼睛进了血,能看清的很少,但还是从对方不为面前车祸动容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不对。
更不用说夜里这个时候,不像普通人的家伙出现在这里,指不定是执行任务的黑|帮人员!
他不敢说,但老查理却更怕死,断腿骨折的疼痛是个折磨,他奄奄一息地出声:“对、那里有诊所,你们可以帮忙打个电话吗?我们和那边刚联系过!”
粗眉男连骂蠢货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有着一丝微薄的希望,他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飞速转动大脑,想找出一个说法让对面救人。
“诊所?”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且冷酷,重复着这个词发出了轻微的冷笑。
“……”安室透侧头看了一眼琴酒。
虽然红门是医药集团的黑手套、确实可以怀疑红宝石被送到了诊所(可以查到投资方)——甚至可能性还很高,但他也真的很想对着这起车祸感叹一句他们有点倒霉。
这帮绑架犯才离开诊所多久?就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还恰好被他们撞上。
而银发杀手举起了手中型号最普通的手枪,对准了面包车的油箱。
安室透面色一变,迅速变蹲为站,和同样反应迅速的伏特加一起后退。
“先等等,要确认一下!”他说,“你们,是往诊所送了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