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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局势纷乱(第3页)

她终于敢承认:她爱他。

不是师徒之情,不是恩义之重,而是作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纯粹的爱。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那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流泪的男人,那个用十年光阴为她扫清世间尘埃的男人。

她爱他,深入骨髓,刻进灵魂。

可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二天清晨,苏瑶宣布解散归尘武馆。

众人哗然。

“为什么?我们才刚刚开始被人理解!”

“难道您要放弃林北的信念吗?”

苏瑶站在庙门前,阳光照在她脸上,神情宁静。

“我没有放弃。”她说,“我只是完成了交接。从今往后,归尘不再是某个地方,也不是某种仪式。它是你们每个人心中的习惯??当你看到脏乱,会主动去打扫;当别人跌倒,你会本能地伸手;当你拥有力量,首先想到的不是炫耀,而是保护。”

她顿了顿,望向远方。

“林北教会我的,从来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如何生活。而生活,不需要纪念馆,也不需要信徒。它只需要一颗干净的心。”

三个月后,第一所“归尘学堂”在西北山区建成。没有武技课程,只有基础教育、心理疏导和劳动实践。孩子们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扫帚清扫校园。老师问他们为什么要扫地,一个小女孩说:“因为这样,世界就会少一点灰尘,多一点干净。”

类似的故事在全国各地悄然发生。有的工厂设立了“归尘角”,员工自愿轮流打扫公共区域;有的城市将十二月二十一日定为“清净日”,全民参与社区清洁;甚至海外也有华人自发组织“扫街行动”,只为纪念那个“据说存在过的哑巴师傅”。

而苏瑶,从此杳无音讯。

有人说她去了高原隐居,有人说她漂洋过海寻找新的裂隙痕迹,还有人说她在某个小镇开了家面馆,每天为路人免费提供一碗热汤面。

江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五年后的春天。

他在一座偏僻山村的小学门口,看见一位老妇人正弯腰扫着校门前的落叶。她穿一身灰布衣,头发全白,动作缓慢却坚定。阳光洒在她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上前,轻声唤道:“苏瑶。”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明,嘴角微扬:“你来了。”

“我以为你走了。”

“我走了。”她说,“但我又回来了。有些人注定是要回来扫地的。”

江临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还好吗?”他问。

苏瑶停下扫帚,抬头望天。春风拂过,一片嫩叶轻轻落在她肩头。

“你说呢?”她轻声说,“每年春天,树叶都会重新绿起来。说明总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扫着冬天留下的灰。”

江临懂了。

那天傍晚,他独自离开村庄。走出十里路后,回头望去,夕阳下的小学门口,那位老妇人仍在扫地,身影渺小却不可撼动。

而在宇宙尽头,在时间之外,或许仍有一道身影,手持扫帚,行走在无尽虚空中。

他不曾归来。

但他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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